这场闹剧在主办方忽然冲进场内,将记者全部押走后结束。
南诃找了个靠角落的卡座,让服务员给自己拿点吃的东西垫胃。
她是不相信谢行州能被胁迫。
但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样放她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他却不动声色,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南诃冷笑了声,说不上失望,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当时真站出来维护她,会更难收场。
那名宣誓主权的女子虽然短暂的达到了目的,但全程都能看出她的彷徨。
她像个小丑,站在大厅中苦苦支撑着,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为了个男人,值么?
目光游移到场内,刚刚强势宣誓主权的女孩也被带走了。
她感慨这年头因为情爱上头的女孩想法是真的很天真。
现在互联网流行什么让女孩主动出击,勇敢宣誓主权,其实不然。
宣誓主权的前提是互有好感,如果对方没有明确的表示,不过是自取其辱。
而那些怂恿的人指不定躲在角落偷笑,拿着手机记录下你的每一秒丑态。
至于那些个助手记者。
先不说这几个人能不能“全须全尾”,东西不少的离开会场,即便走出去了又如何,没有谢行州的点头,M城内谁敢报道他的八卦?
这样的逼宫说到底也只能是把自己赔进去,半点讨不到好处。
“刚刚撇的倒是很干脆。”
手中的气泡水忽然被抽走,南诃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我确实只是谢总的小助理,哪里敢随便揣度您的意思?”
她眉眼一弯,吞下口中的小蛋糕,笑道:“还是你们男的都喜欢看几个女人围着你们吃醋打闹?显得体面?”
谢行州眯了下眼,俯身靠近,将人半圈在身前,四目相对。
“你生气了?”
南诃用一根手指,轻轻将人推开些,巧笑着:“谢总说的什么话,不过我确实希望您注意点分寸,毕竟小女子事业刚起步,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谢行州深深的看着南诃,似乎想从她神情中找到一丝不快。
可惜没有。
除了依旧乖巧听话的态度外。
什么也没有。
人生头一次,运筹帷幄的谢行州感觉到心底的暴躁。
他单手扯了下领结,将人拉进自己的怀中,一口咬在她脖颈处。
“嘶——”
南诃捶了下他的胸膛,试图将人推开,但她那点力气根本不顶用。
她叹气道:“谢总自己身上的事没处理好,怎么到我面前撒泼?”
谢行州将脑袋卡在她的锁骨处,手臂收紧了些,也不说话,就是单纯的紧贴着人不放。
“……”
“要不,谢总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虽然不好奇,但南诃觉得这气氛下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会更危险。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十几个黑衣保镖,他们应该是随着谢行州一起过来的,如今已经将他们这个位置完全围了起来。
这样明目张胆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像他能干出的事。
“你想听我说什么?”
他抬头询问,如墨般的双眸是南诃看不懂的神色。
“谢总不想说,那我只能自己猜了?”南诃歪了下脑袋,“是您母亲施的压,这位小姐应该是她特意给你选的。”
谢行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顺着沙发的靠背,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背靠在沙发上,将南诃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是世宏的一个元老的孩子,早年我们母子流亡在海外,有些恩情。”
他语气顿了片刻,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拿起她的手把玩。
“这周末你和我回去见她?”
空气间有着短暂的沉默,谢行州忽然意识到什么,身子僵硬了下,随后周身气息一变,缓缓向后靠在沙发上,皱眉注视着怀中的美人儿。
他眯了下眼,随即笑了起来。
带着一丝嘲讽。
都说美人的话不能当真。
没想到玩了一辈子鹰的他,也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刻。
都说感情是两个人的博弈,谢行州占尽优势,却让南诃取得了先机。
南诃道:“这周末我要出差,于梓航谈了一个场地,我需要去现场看看。”
“苏小姐现在可真忙,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间的合约……只要我有需要,你必须随时出现在我身边,提供需求服务。”
谢行州声音不轻不重,一只大手忽然擒住南诃的下巴,然后漫不经心的摩挲着。
犹如上位者把玩心爱的物件。
随即,他大手一松,顺着白皙纤长的脖侧颈划动,猛的张开,有力的指尖快准狠的卡在南诃的脖颈处。
这是一个充满极致掌控欲的动作。
如狩猎者对猎物的审视。
“我记得,但我相信谢总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南诃没有退缩,她仰着头,白皙的小脸上依旧带着不变的笑意,似乎并不在意那双大手。
谢行州道:“我可以将苏小姐的行为理解为过河拆桥吗?”
南诃笑了起来,“当然不是,谢总只是做了一个不会亏本的投资。
毕竟,以如今这个形式,外界也会希望我们是强强联合而不是风花雪月。”
“原来如此。”
谢行州放开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抱下,起身整理了下衣物,又恢复往日高高在上的商界大佬做派。
“还是苏小姐想的透彻。”
“等下我会安排人送苏小姐回自己住处。”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来送南诃的人竟然是方靖,这让她很意外,但也松了口气。
毕竟真让那些黑衣保镖护送,不懂的人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车上,方靖还是老样子,也没因为身份转变变得尴尬,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行州吃瘪,该!让他整天鼻孔长在脑门上,就得给他点教训,让他学会怎么尊重人。”
南诃好笑的道:“方特助,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他看了眼南诃,直言不讳,“你也别和我兜圈子,行州是什么人我懂,小福星你是什么人嘛……也不重要,最终要的是这么多年你是唯一让他上心的人。”
“……”
见人不信,方靖叹了口气。
“你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的,有钱又有地位,好像是个绩优股,其实大多数人靠近他心底都犯怂。
他的母亲……怎么说呢,在他父亲被害后精神上就出了点问题,他的几个叔伯又都不是省油的灯,孤儿寡母的送到国外说的好听是疗养,其实就是监禁。
后来也是行州自己本事,合纵连横了下,也许了些利益,这才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
世人只看结果说话,从来不会去想背后的付出,行州走到今天,其实已经不算是个‘健康’的人了。”
方靖将车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有些惆怅。
“我甚至都做好打算让他过几年取个精子给自己留个后代,毕竟这辛苦打下的家业也不能便宜别人。”
南诃明白他的意思,但无论是她还是苏南诃都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方靖发现南诃并没有说话也没表态,心底暗暗想着兄弟这回是真的踢上铁板了。
澜盛集团的千金,用钱砸,人家有;用颜值,人家自身条件也不差;至于贴心可靠提供情绪价值,这就更别想了。
前途那叫一片灰蒙蒙啊。
车子停靠在苏家老宅,方靖倒是第一次进入这种中式庄园,一整个被惊艳到,直夸自己有机会也得弄一处这样的宅子。
将人送走,南诃回了屋。
苏耀华和苏南浩都不在,她自己回屋收拾了下,就瞧见手机响了声。
是一张照片。
她看了一半的书被放在床头。
是她住在云玺时的读物。
南诃没有回消息,倒了杯水走到窗前,看着月色下的树林。
小苹果察觉到宿主情绪不对,冒出头来询问:
【果果检测到宿主情绪有波动,是因为拒绝谢行州吗?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对方吗?】
【果果,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了?】
【是要获得澜盛的继承权!果果可没忘!但是宿主原本不是也说有谢行州的帮忙是如虎添翼?】
南诃叹了口气,喝了口水。
【以前是如虎添翼,为了获得进入丰登的机会,但如今想要成为继承人,我和谁恋爱都不能和谢行州,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但也仅此而已了。】
【果果不明白。】
南诃笑了下,也没过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