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州冲了个冷水澡。
凉意让他的理智回来了些。
想到南诃被人半搂着上了楼,身边还有一群人在叽叽喳喳的说什么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他心里像憋了把火,想要发作似乎又没有立场。
叮咚——
有讯息传来。
【老大!你现在在哪啊??】
谢行州这辈子从没这么幼稚过,居然做出在宴会上抛下女伴自己离开的事,太没风度了。
如今还就这样盯着手机对话框看了半天,像跟谁较劲似的,愣是不回一个字。
两小时后,他叹了口气,自己被自己气笑出了声,像是终于妥协了什么,重新披了件外套,踏着夜色出门。
……
南诃感觉今天是倒霉到了家。
先是莫名被暴雨淋了一身,然后被临时抓壮丁去参加拍卖会,强制掉马甲后又被莫名其妙的单独留在会场内。
她谢绝了于梓航送她回家的提议,一个人顶着寒风瑟瑟站在别墅区路口打车,二十分钟才打到了一辆能拼车的。
结果对方绕了大半圈才给她送到公司宿舍楼下,南门北门还给送错门了!
强忍着要吐的感觉摇摇晃晃的付完账下车,结果刚走两步又被一场暴雨劈头盖脸的淋了一身……
南诃想,她等下就回去把日历上的今天撕下来烧掉,去去晦气!
哈啾——
她快步在雨中奔跑,好不容易到了楼下,猛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车门打开,一把黑色的伞举在她头上。
南诃看着谢行州清冷俊逸的眉峰似乎蹙了下,面色很不好。
他将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将人搂着上楼。
“于家那小子怎么没送你回来?真没用。”
南诃摇了下头,“他说了,我没让他送,大晚上的,不好。”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关系还特别好,听说娃娃亲都定了么?”
“啊?”南诃莫名的看向谢行州,随即急忙否认,“没有的事!我六岁就和母亲出国了,平时除了特殊的日子根本没有回过,哪来的关系特别好?”
“不过于梓航和苏南浩关系很好,这两人才是青梅竹马吧。”
“哦?那于梓航一直不肯公开表示支持苏南浩是为什么?”
谢行州意味深长的看着怀中的人,只见她头脑清醒的分析:
“应该是和于振豪有关,于伯伯是父亲的人,只要父亲没公开表态支持谁,于伯伯也不会站队的。”
“嗯,看来还没被僵尸吃了脑子。”
“……”
南诃刚想表示自己很聪明的,快来投资她吧,就一个喷嚏把什么氛围都打没了。
谢行州是第二次进自己公司的员工宿舍,第一次是落成的时候,这是第二次。
他将南诃安排去洗热水澡,自己走向小厨房,发现锅具虽然新,但还是有动过的痕迹。
他找了一圈没发现生姜,只在冰箱里面发现了好几瓶可乐,不由的摇了摇头。
开了两罐可乐,倒入锅里加热煮沸,他小心的搅拌着,控制着火候,不多时,南诃就顶着还在滴水的小脑袋探头。
她新奇的惊叹道:“老大,你还会这一手啊!”
“以前有段时间,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靠做饭缓解下压力。”
他关了火,小心的把锅里的可乐倒进杯子,端到南诃面前。
“喝慢点,烫。”
南诃觉得这样的谢行州是从没见过的,不由的双眼跟着他移动。
只见他从衣架上取下浴巾,然后走过来温柔的给自己擦头发。
“这么看我,感动了?”
“……”南诃下意识喝了口热可乐,结果被烫的双眼双唇都泛起了红,像熟透了的樱桃一样诱人。
谢行州呼吸有些乱,温热有些粗糙的拇指抵在她唇边,轻轻的摩挲了下,声音哑了:
“不是和你说了烫么,还这么不小心。”
南诃尴尬的脸都红透了,低下头,按住了他的手掌,“老大,我自己擦吧。”
谢行州也不拦着,起身问,“电吹风在哪?你这样会感冒的。”
“在浴室矮柜第二层……”
南诃下意识的开口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贴身衣物就放在矮柜旁边!
她猛的起身就想拦住人,没想到浴室门口的积水让她整个人滑到谢行州宽厚温热,充满男性气息的怀里。
四目相对,两人贴的极近,南诃清晰的感觉到谢行州身体的变化。
她这下彻底慌了。
“老大、谢总,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
谢行州将她扶好,然后弯腰打开抽屉拿出吹风机,道:“去外面坐着。”
南诃再也不敢作妖了,老老实实的在小厨房外的岛台上喝热可乐。
电吹风的嗡嗡声在她脑顶上响着,修长有力的五指在她发丝间穿梭,偶尔划过她的后脖颈会激起一阵悸动。
“杯子喝完了就放下,里面还能给你捞出月亮?”
“……”
好的,熟悉的谢总又回来了。
南诃调整了下心态,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见一份文件袋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莫名的打开扫了几眼,瞬间瞪大眼睛。
三个月的契约助理?!
要求如下:
1,协助总裁办完成日常工作,包括但不限于文件处理、会议安排、行程安排等。
2,负责总裁的访客接待,必要时需作出相关指引和讲解。
3,负责总裁的电话、邮件、信函等日常工作的处理。
……
26,一切以总裁个人意愿为主,遵循他的意志和感官。
密密麻麻的文字把南诃绕晕了。
她拿着披着劳动合同外皮,实则内容却犹如丧权辱国般的条约十分无语。
“我回去的路上想了许久,你不是想要我帮你拿到澜盛的继承权吗?可以,但你也得让我在这三个月满意。”
谢行州在这个瞬间恢复成了精明的商人,完全看不出他刚才的柔情脉脉!
他往沙发上一坐,一双大长腿岔开,将整个沙发的空间都占了,抬头,气势逼人又自认的贴心:
“我也担心你这小脑袋想不出我要的东西,到时候又惹我生气,所以节约彼此的时间,我帮你把文件拟好了,你直接签字就行。”
“……”
南诃觉得自己现在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她仅有几平米的小客厅根本没有镜子这玩意。
她试图挣扎,道:“我这儿没有笔……”
“哦,我有。”
谢行州从口袋中丢了一根烫金大班钢笔,格外贴心的提醒,“文件要签约的地方有六处,别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