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并没有什么预言术,也绝对没有什么能够看见未来的法术。
那么郑昀是怎么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呢?
“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郑昀浑身动弹不得,双目充血死死地瞪着九溪,“无可奉告。你毁了我的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九溪横他一眼,然后将指尖的伤口重新挤破,用鲜血又画了一道符印在郑昀身上。
“此符我给他取名为知无不言,言必为真,专门用来对付嘴硬之人。”
一道红光顺着郑昀唇形的轮廓一闪而过,而后九溪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知道未来发生之事?”
郑昀表情木讷,上下嘴皮子一碰开口道:“因为我重生了。”
“重生?”九溪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有些诧异。
“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十八年前已经围攻追杀过一次了,竟还是不放过。”九溪想不通个中缘由,“修罗门是有什么宝贝令他们觊觎的吗?”
郑昀:“修罗门钟离氏乃天生的阵法师,血脉特殊,他们的血液几乎可以破世间半数以上的阵法,且各修仙门派中九成以上门派的守护阵法都是出自修罗门之手,他们之所以追的这么紧,无非是想要抓钟离氏的阵法师为他们所用。若是门派之间发生争斗,有了钟离氏阵法师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上门去。”
九溪懂了。
只要能将钟离氏阵法师握在手里,不论是门派想要自保或者寻仇,都是最好的选择,所以那些门派才会对修罗门趋之若鹜。
那么,根据郑昀所见到的未来之事可以推断,他们之所以要追杀修罗门,抓钟离氏阵法师,就是为了两年后围攻七星岛。
“既是如此,墙上写着修罗门上下无一生还,既然都死了,你又怎么会知道修罗门被灭后发生的事情?还有,他们既然没有得到钟离氏阵法师,为什么七星岛最终还是陷落了?”
郑昀:“他们冲进无忧镇那日,阿峻回来了,是他以命相护,我才能死里逃生。后来我暗中潜入天虹门,在天虹门蛰伏了两年,伺机报仇,就在掩月宗成为仙门之首那日,天色大变、电闪雷鸣,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停住了,眼前一阵强光袭来,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当一切回到悲剧发生之前,我誓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知道北斗星阵对动物和妖不起作用,于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训练了一只妖,让它帮我联系外面的好友,请她助我一臂之力。”
听完他的话后,九溪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就在郑昀以为她已经问完了,九溪却突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在你所知的未来,有我的存在吗?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你所经历的未来和你正在经历的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吗?”
“在我经历的未来,没有你的存在。不止你,还有如今的那位七星岛岛主长欢,我经历的那个未来,七星岛的岛主并不是他。还有临圣宗那一个天生神骨的少主,和你们一样也是例外。”
也就是说,她,七星岛岛主,临圣宗少主,他们三个人是例外,那么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那有没有发生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一些大事还是按照我所知道的趋势发展,只有一些小事出现了变动。我的重生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我只当是因为我而导致一些事情发生了变化。”
九溪用手支着下巴来回踱步,“从这整件事情上看,受益的只有一个掩月宗,这个掩月宗宗主,你了解多少?”
“掩月宗宗主司远明,为人谦和有礼,在仙门之中颇有名望,从始至终,修罗门所经历的一切,并没有掩月宗的身影,即便是在寻道茶会上掩月宗宗主出现了,但他并未参与围攻。”
九溪意味不明的勾唇一笑,“没有他们的身影并不代表他们就是无辜的,也有可能是他们藏的太深了。”
该问的九溪都问完了,她解开郑昀身上的符术,用绳子将其捆住,然后牵住绳子的一端。
“事关重大,我得带你去见屹叔。”
说起这个,九溪想到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将此事告诉屹叔和镇民们呢?”
郑昀苦笑连连,“我在确定一切不是自己的梦境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门主,可是他不信我,当时的我发了一场高烧,他只当我是脑子烧糊涂了。镇民们也不相信,均是笑着打趣我。”
九溪沉默了,没再说话,而是带着郑昀去了钟离屹家里。
钟离屹在知道一切的真相后久久无法回神。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往后退,跌坐在凳子上。
“世上竟会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重生······”钟离屹喃喃,然后红着眼看向郑昀,“阿昀,你······你糊涂啊!”
“就算当时我们不相信你所说的话,你大可以想办法证明,为何要害了那些无辜孩子的命呢!”
郑昀却丝毫不以为意,“为了修罗门的未来,牺牲几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郑昀,这些孩子才是修罗门的未来,不然你以为凭现在镇子里这些老弱病残出去以后能是各仙门的对手吗?”
郑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太过偏执了郑昀。”九溪说完后在钟离屹对面坐下,“屹叔,如果按照郑昀的说法,修罗门确实不应该继续偏安一隅了,你们要反击,否则等一切发生后就晚了。”
还没等钟离屹回答,就听得郑昀忽然开口,“门主,我怀疑阿溪是前门主的女儿,九笙。”
“什么?”钟离屹惊而起身,看了看郑昀,又看了看九溪,“此话从何说起?”
“我家里的幕离阵是阿峻布下的,幕离阵的破解之法有两个,一是用极其霸道的力量强行破阵,二是以血滴在西南坤位,钟离氏阵法师布下的阵法即便可以用血破解,但也必须是和他相同血脉的血。”
钟离屹心里的巨浪是一片高过一片,就没有停下来过。
“阿溪······”他看向九溪,目光盈盈。
九溪摊手,“我不知道啊,我没了记忆,只是根据自己的本能破了那个阵法,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有办法能验证······”钟离屹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喊声。
“镇长,镇长!”
屋内几人忙打开门走了出去,就见住在村口的林樵夫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浑身带血,还没等走到钟离屹身边就栽了下去。
“老林!”钟离屹三两步冲上前扶起林樵夫,“这是怎么了?”
林樵夫颤抖着伸出手指向村口的方向,“有人······有人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