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你这一觉睡的可够久了,”长笙坐在床沿,拿着木梳一下一下动作轻缓的给他梳着头发,“从春天睡到了夏天,也该醒了吧。”
她撇了撇嘴,放下木梳后就编起了辫子,“我这几个月可一点儿都没有偷懒,不仅把你教我的那些术法学会了,还学了许多其他的术法。对了,我还学会了腾云术,以后我可以带着你飞到天上去,说不定还能去看一看传闻中的九重天阙呢!”
长笙无聊的编了一条又一条的辫子,“俏俏啊,你什么时候才醒啊,你睡了这么久都没人陪我说话,我好无聊啊。”
就在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自说自话时,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除自己以外的声音混了进去。
她倏地抬眸,停下手里的动作,屏心静气的仔细听。
“冷······”
长笙猛地转头,就见床上的俏俏皱起了眉头,眉宇间不知何时染上了冰霜,唇色也是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
“俏俏,你醒了!”长笙大喜。
可是俏俏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一个劲儿的说着‘冷’。
“冷?”长笙看了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气,“现在已经是夏日,怎么会冷呢?”
然后她就想起来她们初遇时也是夏季,那时俏俏就怕冷,终日披着大氅捧着手炉。
长笙没有去细究其中的原由,而是赶忙变出几床厚褥盖在俏俏身上。
却没想到竟然没有一点效果。
俏俏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结冰,他嘴唇打着颤,喃喃:“冷······好冷······”
长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眼睁睁看着俏俏身上的冰越来越多,长笙脑子里灵光一现,当即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然后钻进被子里紧紧地抱住俏俏。
在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俏俏的同时,她也将自己的花灵之力渡给俏俏,慢慢的,俏俏的身体终于回暖了。
······
俏俏做了个梦,很美的梦。
在梦中,他没有中毒,也不是神界战神,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少年,而长笙和他青梅竹马,两人年少时成婚,婚后便住在藤屋,三餐四季,彼此相伴,白头到老。
但美梦终有醒的那天。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而眼前是一片黑暗。
他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上很重,并且有什么东西搭在自己的胸膛上。
然后他伸出手去摸索,摸到一片滑溜溜的肌肤。
俏俏:!!!
是一节滑嫩的胳膊!
俏俏心里大惊,随即又顺着胳膊往旁边摸索。
圆润光滑的肩膀、细长的锁骨、柔软饱满的······
俏俏猛地缩回手,脸颊‘腾’的就红了。
这这这······
他顶着身上好几床厚褥子惊坐起身,神情惶惶,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时长笙也被他的动作吵醒了。
她打着哈欠坐起身,“你醒了······”
下一瞬瞌睡虫忽的飞走,长笙惊喜的瞪大眼睛,“俏俏,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开心的一把抱住俏俏。
少女柔软细腻的肌肤贴住自己的身体,俏俏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脸色有些僵硬。
“长笙,你······先松手。”
“嗯~”长笙撒娇般的摇头,“我不要,你知不知道你沉睡的这些日子里我有多担心?”
俏俏闻言心里一片柔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了。”
这时俏俏抓住她的胳膊将她轻轻推开,然后用被子裹住她的身体。
“长笙,男女有别,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吃亏的是你自己。”
长笙不解,“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日你就说男子女子,现在又说男女有别,到底什么是男女有别?有什么别?是我们身上有些地方不同的别吗?”
俏俏:“······”
也罢,是他疏忽了,和她在一起这一年间只顾着教她术法,却忘记教她人世常情了。
再者,他一个男子,有些东西教起来也属实不太方便。
日后还是得多注意些,万一他毒发身亡后她还如现在一般什么都不懂,只怕会吃大亏。
“长笙,你记住,切不可与男子有太过亲密的举动,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俏俏也是男子,那我也要和你保持距离吗?”
俏俏噎了噎,然后掩嘴轻咳,“我不用,你和除我之外的男子保持距离即可。”
“哦。”
俏俏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若是日后我不在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凡事多留个心眼,不可太过相信他人。”
“你为什么会不在了,我们不是会永远在一起的吗?”
俏俏愣了愣,旋即扯出一个笑容,“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长笙笑了笑,“我只和俏俏亲近,不会和别人好的,俏俏在长笙心里是最重要的人。”
俏俏失笑,但是那笑容中却暗含苦涩之意。
长笙性子活泼乐观,等他身归混沌,想来她应该只会难过一阵,很快便又恢复到现在这般没心没肺,每天都乐呵呵的状态了吧。
她应该很快就会忘了他。
真是奇怪,她忘了自己,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会如此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