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先去老宅。”
听见“老宅”两个字，钟灵心头一阵紧张。
虽然没去过，但莫名觉得有压力。
总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
康庄大道已经够豪华，没想到罗家老宅更是气派。
老宅建在半山腰，七进七出的大宅子。
钟灵看过古装剧，感觉是古时候达官显赫才配住。
她还开玩笑，“你们家不会是什么贵族后裔吧，住这种房子，祖上是不是当大官的？”
谁想，罗添云平淡回答，“我爷爷的爷爷是宰相。”
“什么？”
钟灵瞪着眼睛看向罗添云，“你们家两百年前就这么有钱了？”
山路颠簸，罗添云一心开车，随便应了声。
倒是钟灵，连连感慨，“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我们这些草民，就算读书再厉害，也拼不过你们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奋斗三代，也赶不上呱呱坠地的婴儿拥有得多。”
无奈。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
“只要一代代接力奋斗，总会过上好日子，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是草民。”
罗添云倒是大气，说得振振有词。
钟灵翻了个白眼，还“切”了一声。
“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知人间疾苦，多少人连温饱就已经费尽力气，哪里还敢想过上好日子。”
罗添云未语。
钟灵今天受足了贵客的招待。
车子刚开进老宅，就看见罗晶晶站在一边等着。
脸上还是天真烂漫的笑容。
口中唤着，“大哥大嫂来啦！”
罗晶晶今天又是一身miumiu最新款，肖小跟她说过，miumiu的定位，就是还未出社会，没有赚钱能力的真千金。
这家的衣服少女味满满，但容易过时。
只有刷着vip黑卡的真千金才消费得起。
之前，钟灵还以为罗晶晶只是喜欢款式，穿的假货。
现在才知道，她是罗氏集团大小姐，穿这个已经算是很低调了吧？
下人把车开去车库，三人一齐往宅子去。
路上闻见一阵清新淡雅的幽香。
钟灵又以为是什么稀有花卉，便问了句，“什么味道好香啊。”
眼神在四周寻找，也没看见显眼的花圃。
罗晶晶吸了吸鼻子，想了一会，才知道钟灵指的是什么。
她天天生活在这里，已经适应这里的香气。
笑着说，“这是檀木线香。”
“哦？听起来好高级呀，点在哪里？我什么都没看见哎。”
院子这么大，一个檀香怎么会如此均匀的氤氲在空气里。
“在那里。”
罗晶晶指了指墙角。
“还有，那里，那里，那里。”
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香坛。
嚯，真的很气派。
“这么大的院子，得点多少香？几天需要点一次？”
第一次见识有钱人的世界，钟灵满脑的问题。
罗晶晶笑笑，“大嫂，檀木线香是手工制作，一根还没有手臂长，隔两个小时就要点一次。”
钟灵震惊，“那还得有专人点香不成？”
“是呀。”
罗晶晶天真回答。
“我们家有二十个点香师，每天绕着院子点香，从头点到尾，最前面的檀香就燃尽了，再从头点一遍。这样循环个三四遍，就下班了。”
“一天早中晚三个班次，保证院子里24小时都有香味。”
“一般人间都是两个班次，但奶奶对空气过敏，这个檀香可以缓解症状，所以我们要保证24小时都燃香才行。”
点？香？师？
空？气？过？敏？
钟灵震惊到瞳孔放大，嘴巴微张。
有钱人的生活，真的跟普通人有壁。
谁能想到，世界上还能有这么轻松又奇葩的工作，细想又觉得荒谬又合理。
怪不得每次去奶奶那里，总感觉有什么香味，似有若无，她还以为是老破小的陈年霉味。
看着钟灵一次次震惊。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娇憨模样。
罗添云忍不住扬起嘴角。
问了罗晶晶一句，“没想到，晶晶还知道这些。”
罗晶晶一脸傲娇，“拜托，别当我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小姐好吧。”
钟灵腹诽，“你确实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小姐。”
一阵苦笑。
眼睛又被路边亮晶晶的碎石吸引。
“那是什么？”
钟灵指着虞美人根茎处的东西问。
“玻璃渣吧？院子里到处都是。”
罗晶晶皱眉思考。
“是碎钻石。”罗添云解释。
什么！
碎！钻！石！
钟灵口中疯狂分泌唾液。
她定睛看了看，有的颗粒也得一辆克拉那么大，要是拿去切割，得个八十分的成品绰绰有余。
罗添云管这叫碎石？
钟灵已经没有力气再震惊。
面对有钱人的世界，她毫无还手之力，自尊心早就被踩在脚下，无情摔打。
她感觉自己跟罗添云的差距，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大到她努力一辈子，都够不上他一根头发。
这样的大家族，应该更看重门当户对吧。
走了好一会，才来到宅子门口。
老太太已经在门口等着。
今天的奶奶与往日不同。
她一身拖地华服，锦缎的材质，在灯光下都熠熠生辉。
银白色的头发端庄得盘起，插着一支通透的碧绿簪子。
钟灵卖过珠宝，她知道，那是帝王绿的翡翠。
奶奶手上拄着檀木拐杖，虽然已经七十岁，身板不如年轻人挺直，但论气场，在坐的没一个能超过她。
她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母，果敢决断的太君。
钟灵忍不住屏息。
压迫感十足。
“我的大孙媳妇来啦，赶快进来！”
老太太朝钟灵招手。
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钟灵才露出笑颜。
“奶奶。”
老太太抓着钟灵的手，拉着她进宅子，“今天是你第一次来，我让他们都回来了，一个一个欢迎你，让你看看，我们罗家是多么有诚意。”
钟灵转头看了看屋里，齐涮涮全是人头。
客厅已经很大，但一次坐满好几十号人，还是显得有些局促。
奶奶拍了拍钟灵的手，“希望你能再给钟灵那小子一个机会。”
接下来，就是长达半小时的自我介绍。
不是钟灵介绍。
而是罗添云的二十几个弟弟妹妹们自我介绍。
场面之壮观，钟灵在电视上都没见过。
自己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礼遇。
任薇坐在罗正崇旁边，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