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添云站在天台上，看着楼下车来车往。
“光这栋大厦，就有一万名员工，管理这么多人，只能用严苛冷血的规矩，一团和气成不了事。”
钟灵似乎能明白几分，但还是觉得被牵连的其他员工很可怜。
看着罗添云背影，莫名有种单打独斗的落寞。
像是不被理解的悲情英雄。
“好吧，小喽喽不懂大老板的压力。不说了，我要回去工作了，不然今天又得加班。”
临走前，钟灵还跟罗添云确认，今天一定要回家，不要再打扰别人。
罗添云应下。
刚回总裁办，就看见顾倾城等着。
罗添云知道，这次马亨盖事件，顾倾城脱不了干系。
只是没有证据，只能先装作不知道。
突然安排钟灵去采购部，大概率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没想到被钟灵化解。
钟灵总是让他眼前一亮，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惊喜。
“罗总。”
顾倾城谄媚上前，“听说您早上查获几批劣质宝石，不知道是否影响新品上市的进度呢？”
有些意外，顾倾城居然认真讨论起工作。
“稍微有一些，我已经让采购部抓紧找合作商了。”
罗添云冷言冷语。
想起罗添云看钟灵的眼神，顾倾城心里憋着一口气。
“是这样的，我在国外学的珠宝设计，刚好有个老同学是鉴定专业。她手里有一批切工完美的蓝宝石，颜色等级皇家蓝，如果我们需要的话，明天就能送过来。”
确实有一批蓝宝石不合格。
但短时间内很难找到高品质的替代。
“货源是否可靠。”
“可靠。”
顾倾城回答得很笃定。
dy是她留学时期的好朋友，彼此知根知底，“她父亲在缅甸有个矿井，她毕业后经营家族生意，主要就是蓝宝石交易。”
她继续补充，“价格在市场上也算合理，甚至是便宜。”
如果是有矿源在手，确实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提供大量品质宝石。
眼下，只能选择详细顾倾城一次。
“行，你去联系，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东西过关。刚空出来一个总监的职位，就看顾小姐是否有能力胜任了。”
工作上的事情，罗添云不会意气用事。
如果顾倾城有那个能力，他不会对她有偏见。
顾倾城窃喜。
果然被自己猜中。
罗添云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办好这件事，总监的位置就是她的。
回到市场部，顾倾城抓紧给给老同学发消息。
【货明天能送到吗？】
【已经送到了，只是需要你们多一道拆卸的工序。】
这批蓝宝石已经是成品，由于某些原因没卖出去，刚好被顾倾城撞上。
她邀功心切，一口应下这批货。
还借此机会，跟老同学坎了坎价，顾倾城对此非常满意。
她也怕出娄子，毕竟早上刚处理过一拨人。
打算去检查一下。
可工厂在郊区，环境也一般，是她这种大家闺秀嗤之以鼻的地方。
想了想。
顾倾城把活安排给了钟灵。
虽学的珠宝设计，但她学艺不精，在珠宝鉴定方面不是很擅长。
想起钟灵早上的表现，最起码看着比自己专业。
她甚至连高铅玻璃是什么都不知道。
钟灵喜欢宝石，比起在市场部看各种数据，她更喜欢直接和石头打交道。
所以也不抵触，直接应下。
为了留下努力工作的痕迹，顾倾城特意用自己的名义申请专车，路线是从公司到工厂。
专车很快，钟灵没多久就到了。
货刚到，开盖查看，非常漂亮。
无论切工还是火彩，都是顶级。
钟灵在专柜做过销售，见过什么品质的石头才会被做成珠宝。
这些完全符合条件。
正打算回公司复命，还是不放心。
找来师傅拆一粒石头看看。
结果，真的看出大问题。
又让工人师傅拆了几个戒指，依然是同样问题。
钟灵拿出包装袋，带了几个样品直奔公司。
回去都快要下班了，大家还在稀稀拉拉讨论早上的事。
钟灵面色匆匆，目光搜寻顾倾城，她正跟部门员工有说有笑。
“顾经理，我有事要跟你说。”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顾倾城已经沉浸在升职的喜悦里。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关于那批蓝宝石。”
送货来的是自己老同学，留学期间顾倾城还跟她搭伙吃饭，对这个dy顾倾城很放心。
“没事，直接说吧，都快到点了，你赶紧汇报完，也下班吧。今天辛苦你了。”
顾倾城还在扮演谦和的领导。
钟灵眉头紧蹙，“是你让我说的。”
这次大难不死，钟灵变得更加小心。
在外面说也好，这么多人听着，免得顾倾城到时候反咬自己一口。
“蓝宝石我去看了，有人造假。”
造假？
又是造假。
谁能想到，一天之内会发生两次。
钟灵掏出样品，用镊子夹住宝石两边展示，“这是随机拆下来的石头，你们看正面，非常漂亮，浓郁神秘的皇家蓝，色卡一样标准，火彩也很好，是难得的极品。”
众人点头。
“但是看反面。”
钟灵把蓝宝石底部的尖尖朝上，“宝石周围一圈变成几乎透明白色，只有中间位置还是相似的蓝色。”
“那是为什么？”
有人提问。
“起先，我怀疑是色带，但是中心和边缘色差太大。”
钟灵把宝石转了九十度，露出架子夹着的边缘，“这里，有一条不明显的分割线。”
管君如开玩笑，“这不会是贴上去的吧。”
顾倾城瞪了她一眼。
钟灵眼神认可，“对。”
众人惊呆。
“上面只是个蓝宝石薄片，贴在底下的托帕石上，做成戒指，底部藏在戒托里，很难发现。”
顾倾城无言以对。
中年姐姐接话，“如果把一颗宝石切成十片，贴在十颗便宜的石头上，就得到十颗蓝宝石，再以蓝宝石价格卖出去，岂不是要赚翻了！”
钟灵回答，“理论是这样的，只不过一颗蓝宝石可能切不了那么多片，三片还是可以的。”
除了顾倾城自己，没人知道这批石头是她找来的。
员工们围在一起讨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捅了假货窝了。”
“这批石头谁买的，不是又得开除了。”
“钟灵真厉害，大专家呀，留在我们市场部真是委屈你了。”
“是啊是啊。”
顾倾城咽了咽口水，不敢接话。
大脑飞速运转，在想怎样才能把事件影响降到最小。
“顾经理。”
中年姐姐朝顾倾城喊话，“钟灵这么优秀，是不是该给她升个职呀。”
其他人跟着附和，“不能屈才。”
“公司内网刚刚放出消息，总裁办缺一个助理，钟灵专业知识这么丰富，应该会成为总裁左膀右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