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一副土包子见世面的样，“牛啊，活该你被那么多人追！”
肖小满脸得意。
以前只觉得肖小比自己精致，她时时刻刻都是一副惹眼大美女的模样，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小心思。
全海市最高端的商场，就是钟灵和肖小工作的地方——罗氏商场。
今天，钟灵要带闺蜜，好好体验一把当有钱人的感觉。
她们特意取了现金，感觉这样花，比刷卡更痛快。
整整五十万，用肖小的neverfull装着，挎在肩膀上沉甸甸的。
两人直奔香奈儿，狠狠消费了一笔。
虽然都在同一个商场，但是不同品牌的员工之间，也存在鄙视链。
小香在奢侈品里的地位不可撼动，专柜里的员工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之前，肖小想找她们帮忙内买一个包包，那些人根本不睬她。
今天，肖小终于出了这口恶气。
看着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柜姐，满场跑前跑后拿东西，单膝跪地给自己穿鞋的样子，心里很痛快。
买累了，两人打算找个地方吃饭。
“这里有家无敌好吃的餐厅，我带你去！”
钟灵今天的目的就是花钱，让肖小忘掉前几天的不愉快。
闺蜜虽然洒脱，但她自小傲娇，底气都来源于体制内的爸爸，和高知妈妈。
如今撕开现实，自己不过是父母圈养的移动血包，父母对自己的爱，不像对哥哥那么无条件。就算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很苦。
钟灵心疼，只要能让肖小开心，花光她所有的积蓄都愿意。
“你还来这里吃过饭呢？”
印象里钟灵抠得要命，不可能舍得钱来这里吃饭，这种高级商场的餐厅，很多都是人均四位数的。
“嘿嘿，我是舍不得，罗老板带我来的。”
钟灵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被罗添云渗透。
肖小眼里似笑非笑，“瞧你那甜蜜的样子。”
“哎呀！你别胡说。”
两人说说笑笑往楼上去。
刚从手扶梯下来，就听见身后吵吵嚷嚷。
“喂，没长眼睛吗？我这双小白鞋好几千块，你赔得起吗！”
一个衣着光鲜的美女，满脸刻薄得咒骂一个清洁工。
清洁工不断鞠躬向美女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我没看见，非常抱歉，我帮你洗。”
“道歉管用吗！你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陪！”
“我不是故意的，求您大人有大量。”
清洁工膝盖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跪下。
“真的非常抱歉，我最近才来上班，对这里还不太熟悉。”
听着清洁工的声音，感觉有点熟悉，肖小和钟灵对视一眼，同时冲进人群中。
“姑姑！你怎么在这里！”
钟灵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一个瘦削干瘪的妇人，泪光盈盈，眼里都是恐惧。
姑姑明明在一家建筑公司做会计，怎么在商场做清洁工了。
看见钟灵，姑姑掩面，想要逃衣服
“她是你姑姑是吧，你来陪！”美女使劲拉住钟灵胳膊。
钟灵也不怂，一巴掌拍掉美女的手，“没长嘴吗？动什么手！”
“又不是哑巴！”肖小也在一旁帮势。
见对方来了人，美女更来火，“怎么？人多欺负人少？想赖账是吧！”
姑姑在一边，双手合十得解释，“不会赖账的，我帮您洗，再送到您家里。”
没钱赔，几千块，是姑姑家一个月的开销。
“我这是新鞋！用你刷地的劣质漂白液给我洗吗？”美女不依不饶，声音越来越大。
“这个陪你！”肖小抬手扔了一双鞋，砸在美女脸上，是刚刚从柜台提出来的小白鞋，“香奈儿！比你那个贵多了！”
这双鞋不好买，美女有点心动。
但碍于面子，依旧拦着钟灵姑姑，要她鞠躬道歉。
肖小不惯着，直接掏出手机对着她，嘴里大喊，“大家快来看呐，富婆欺负老百姓啦，快点人肉她！”
周围路过顾客闻声围上来。
美女看肖小在拍视频，怕被传到网上，反正新鞋子确实比自己的贵，就当扯平了。
恶狠狠瞪了钟灵姑姑一眼，“算你走运！”
离开了。
“别怕！”钟灵抱住姑姑。
姑姑这才绷不住，趴在钟灵肩膀上抽泣。
肖小看了眼美女离开的方向，她正坐在咖啡店里试鞋子，表情似乎很满意。
“又当又立，真贱。”
肖小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也上前，拍了拍钟灵姑姑，“阿姨，没事了，别理那种神经病。”
钟灵给姑姑擦了擦眼泪，问她：“姑，你怎么会在这里。”
姑姑支支吾吾，本来不想告诉钟灵，怕她担心，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我被公司裁员了。”
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很多公司裁员节流，为了度过寒冬。
钟灵姑姑是财务，年纪也不小了。为人忠厚老实，在公司没什么人给她撑腰，裁员这种事情自然会落到她头上。
“那姑父呢，有出去工作吗？”
“你姑父，一辈子没打过工，现在怎么可能去找工作呢。灵灵，你别管姑姑，你好好过日子，姑姑饿不死。”
姑姑担心钟灵牵挂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被老公和孩子拽着，人生就这样了。
钟灵不一样，她还有机会，跟小罗一起努力，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
她们姑侄俩，总得有个越来越好的。
“诺诺还在长身体，营养一定要跟上。”钟灵捋下肖小肩膀上的neverfull，还剩十来万。
挂到姑姑胳膊上。
“这个你们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千万不要让姑父知道了，不然，又要拿去赌。”
钟灵担心姑姑和诺诺，那个废柴姑父，最好是死在外面，省得回来浪费粮食。
“你哪来这么多钱？”
十万对姑姑来说，非常多。
“你别管，都是我自己挣来的，你们踏踏实实花。”
“你升职啦？”
姑姑知道钟灵的工作，收入不低，但都让他们一家折腾完了。
她搬出去才没多久，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存这么多钱。
“没有，还在那个柜台。”
除了跟罗添云假结婚的事，钟灵从没跟姑姑撒过谎。
她觉得家人就应该坦诚相待，互相帮助。
“上月接了个大客户，拿了很多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