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个节骨眼上，你妈跑过来添什么乱？
我这个丈母娘教师出身，当过中学副校长，
很有文化，人也很善良，待我也不薄，我打心底，还是很尊敬她的。
只是她身体不好，有心脏病。
当年就是因为有心脏病，五十多岁就病退了。
否则她退休前，至少能当上中学校长。
那所学校是省重点中心，校长是高配正处级。
没能当上正处级干部，是丈母娘这辈子，最大的心病。
我狐疑地问道：“你妈来干吗？在家里待的好好的，深振这么热，跑这里来受热吗？”
“我妈想我了，不可以吗？”
唐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我这副不欢迎的态度，十分不满。
既然丈母娘要来，那我也就只能妥协了。
就算唐佳外面有人了，也跟她母亲无关。
老太太一辈子桃李满天下，还是狠受人尊敬的。
我说：“行了，我不搬了，等你妈走了再说。”
“好了吧，时候不早了，我困了，休息了。”
打了个哈欠，我站起身往客房走去，打算在客房凑合一晚上。
反正我现在是不愿意，跟唐佳睡一张床，更不想碰她一下。
一碰她，我就会想起，她的身子被吴山水那个混蛋玩弄过，心里有抵触，反胃。
看到我走进客房，唐佳的脸色又不对了。
她端起高脚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口气喝下去。
然后，她站起身，尾随着我走进了客房。
我刚躺下来，唐佳就跟进来，在我身边躺下来，赌气似的也不跟我说话。
我心里有气，懒得理她，避无可避，那就这么着吧，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早晨我被手机铃声吵醒，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钟了。
电话，是我们企划部经理打来的。
今天是周末，我又刚出差回来，可以调休几天。
经理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干吗？
“喂，张经理，早啊，有什么指示？”我打着哈欠对着话筒说道。
张经理毋庸置疑地说道：“方文，你现在马上到公司来开会。”
“九点钟的会议，任何人不得缺席，你更是不能迟到，知道吗？”
“啊，好。这么严重，什么事啊？”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张经理说道：“人事调整和人事任命，开会的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别废话了，赶快过来吧。”
“好，我九点钟准时参加。”我说道。
这几天公司又是裁员，又是人事调整的，动作幅度很大。
听经理的口吻，这个会议，好像中高层有很大的人事变动。
还说什么，我必须准时参加，难道这次调整我也有份？
那么是被裁掉呢？
还是提拔我一下？
我忍不住揣摩起来。
唐佳坐起来，看了我一眼说道：“今天周末，你还要去公司，出了什么事了？”
“好事，说不定，这次我就要被提拔了，窝囊废也有春天。”
我故作惊喜地说道，其实心里根本就没底。
“是吗？那我提前恭喜你了，你终于混出头了。”
唐佳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一个小小的企划部主管，她其实没怎么放在眼里，薪资跟她比起来，还是相差一大截。
我感觉受到了轻视，心里不舒服。
我冷笑着说：“知道区区一个主管，你没放在心里。”
“不过你也不用讽刺我，你不也是，从主管的职务上升任经理的吗？”
“刚当了几天财务部经理，就看不起小主管了？”
“对了，你从主管直接升到经理，没有从副经理的位置上过度，这不符合职场的规律，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交易吧？”
“跳槽倒是有可能，可是在同一家公司，这绝对不正常。”
“你什么意思？疑心病又犯了，我能有什么交易？”
“我还怀疑你呢，混了七年了，都没混出头。”
“这突然就给你，提拔升职了，你是不是跟你们上司，做了什么交易呢？”
唐佳不服气地反驳了我一顿，表情看起来很不爽。
谁不希望，别人说自己是靠实力一步步干起来的。
就算是真有交易，哪个人又愿意承认呢？
“懒得跟你吵架，我得抓紧时间了，要不开会迟到了就不好了。”
我心情好，不想跟唐佳掰扯。
我下床换好衣服，进了卫生间快速洗漱，洗脸刷牙刮胡子，抹上点大宝SOD蜜，还喷了点男士香水。
今天也许对我，是一个很正要的日子。
升上去了，就是事业的分水岭，被裁员只能重头开始，慢慢找工作。
企划人员工作不难找，只是没有相应职务，待遇普遍偏低。
我这个年龄也奔三十了，跳槽的话，凭着多年经验和资历，在别的公司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任何行业都一样，想挖人的公司，自然要给别人比原公司，更优厚的待遇，不然别人凭什么投奔你呢？
洗漱完，我神清气爽出门下楼，走到地铁站，坐地铁前往公司。
八点五十分的时候，我来到了办公室，发现市场部的人，都回来开会了。
大周末的，公司不让人休息，突然临时召集会议。
很多人心里有意见，坐在一起议论纷纷，一种恐慌情绪，在人群中弥漫。
这一次，到底是继续裁员呢？
还是做岗位调整？
谁心里都没底，人人自危。
“方哥，听说了吗，据说这次公司，要提拔一批人，调整一批人的岗位。”
“可能还要裁掉一批人，更换血液，然后吸收一批应届毕业生进来，补充新鲜血液。”
“公司这次力度很大，大换血啊。”梁天凑到我身边说道。
这家伙被待岗了，也就是说，留用一段时间。
如果没有大的提升，可能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发配到偏远的松岗工厂去，下车间当个流水线工人。
这其实是变相的辞退，在营销总部工作的人，习惯了城市的生活节奏，社交圈主要都在这边，谁愿意换地方呢。
再说了，办公室吹空调习惯了，谁能忍受工厂的高温和简陋条件呢？
上一批被劝退的人，就是因为不愿意去工厂，被迫主动提出辞职。
公司也给了相应的补偿，可是这些人，还是怀恨在心，跑到劳动局去告。
还有人背后搞小动作，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抄袭了别人的东西。
公司使用了，然后他们就举报公司，手段实在太卑鄙。
这些人我打心眼里看不起，心理太阴暗了。
只能占便宜，一点亏都不肯吃，人品实在不咋的。
虽然我不是老板，但也能理解老板的难处和苦心。
任何企业都是要盈利，才能生存的，不可能养一些，不创造价值的冗员。
不创造利润的人，在一个公司多了，这个公司慢慢也就完蛋了，到时候大家抱团一起死。
现代企业风险与利润共存，企业经常性的换血，也是生存需要。
“你小子听谁说的，都待岗了，还消息这么灵通，我可真是佩服你。”
我装作心不在焉地说道。
相信就算是要裁员，刘莉也会力保我的。
退一步讲，我要真的被裁员了，刘莉认识，那么多企业的大咖，应该也会给我介绍工作。
换一家公司，职务和待遇，还能往上提升一点，不见得是坏事。
所以我的心态，还算平稳。
梁天皮笑肉不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大家都这么说，公司内部都传遍了。”
“你也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你跟刘总走得那么近，才一起出差回来，我不相信你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你肯定是第一个了解内情的，心里早有数了，跟我这装是吧。”
“我装个屁！”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真是八卦，特别让人讨厌。
我说道：“人家是总监，我是什么？”
“这种公司高层的机密，能给我随便乱讲嘛？”
“你呀，真要管好你这张嘴，否则早晚毁在，你这张臭嘴上。”
九点钟快到了，市场部全体成员，往综合大会议室走去。
每个人都夹着笔记本，一脸严肃，心事忡忡的样子。
鼎盛时期，市场部有一百多人，如今剩下了不足三分之二。
每个部门，都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人。
这个暑假，公司估计要招，一批应届毕业生进来，估计还有实习生，弥补人手上的不足。
我们在座位上坐好，九点整的时候，刘莉和市场部几个经理走进来，在顶端的位置上依次坐下来。
每个人神情都很严肃，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刘莉现在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她没发言，谁都没敢说话，一群人就这么静坐着。
等了大概有五分钟，营销总经理郭大年，走了进来。
他面带和蔼的微笑，走到顶端左侧的位置坐下来，笑着说道：“市场部的兄弟们，我来参加你们的会议，没意见吧？”
“哪能有意见呢，高兴还来不及呢，欢迎郭总给我们指导工作。大家鼓掌欢迎郭总。”刘莉笑着说道，带头鼓掌。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郭大年压了压手，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我们公司尊敬的董事长，叶荣松先生也将参加这次会议。”
“到时候大家再热烈欢迎，现在还有些为时过早。”
平时比较少出席部门会议的董事长，居然也要来参会，这有点反常，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意味。
董事长最看重的部门只有两个，一个是销售部，因为企业的生存，就在能不能卖货。
还有一个是财务部，财务是企业的核心命脉。
这个权力一定要紧紧，抓在自己手里，老板就是一支笔，掌控公司命脉。
其次是人力资源部，人才是企业能否兴旺发达的关键，因此老板也会比较看重。
市场部虽然打造企业品牌，提升企业形象和美誉度。
但是不产生直接效益，而且是个花钱的部门，不少老板最讨厌的，其实就是市场部。
因为市场部的存在，意味着企业有许多无形的开支。
这次叶董一反常态，参加市场部的会议，就有些意味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