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贵妇胎胎产麒麟……”
一中年妇人手执细线,一边为杨媛开脸一边唱,而杨媛则看着萧皇后,眼圈泛红。
终于,萧皇后也拭一下泪,笑道:“大喜的日子呢,莫哭了……”
江晓卧床休养两天,简直快憋出病来。
他很想出去溜达溜达,但却被魏征以“伤势未好,不宜多动”为由严厉拒绝,还想再争辩几句,萧瑀就一脸不善。
好吧,一个都惹不起,奈何两个?
而杨媛这两天也不知忙什么,每天除了隔一会来看一看他外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而且就是来看他,也基本是打个照面即走,让他想再耍耍什么小伎俩都没机会。
这让江晓既无奈又疑惑,而今天更是奇怪,都已过午了,除了刘大和王三,居然没一个人来搭理他。
问刘大和王三,两个家伙也是一问三不知,让他们去请杨广他们随便一个人来,回话也都是“在忙”。
江晓愈发怀疑有事,打定主意,马上“越狱”,出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苏定方、程咬金为首,带着一帮士卒呼啦啦冲进来,居然各个盔明甲亮。
“哈哈哈,从现时起,逐月你不用再说一句话,一切皆有兄长操持!”苏定方大笑。
“为兄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绝不可说半个‘不’字……不然……”程咬金“凶神恶煞”看着江晓,而身后士卒轰然大叫:“闹之!”
江晓目瞪口呆,接着就听苏定方又一声大吼:“来啊,给小郎君换吉服!”
顿时,士卒们嘻嘻哈哈一哄而上,片刻间就为江晓套上了一身绛色锦袍。
“着‘墨车’!”程咬金再喊。
一群士卒立即将江晓抬出大门,一辆四马“墨车”已经就绪 ,江晓被七手八脚“安放”在车上,。
此时,只要江晓不傻,就一定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虽然猜到了何事,但江晓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彻底搞懵了,以致他脑中嗡嗡作响,竟似置身另一个世界,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欢喜傻了吗?”程咬金冲苏定方挤眼。
苏定方不答,只是笑嘻嘻搓个手势在口中打出一个响亮的口哨,然后扬鞭打马。
于是,这“墨车”便在便在程咬金牵缰、苏定方执鞭、众士卒欢喜的呼号之下,缓缓而动。
“夫性命者,人之本;嗜欲者,人之利。本存利资,莫甚乎衣食。既足,莫远乎欢娱。至精,极乎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情所知,莫甚交接……
夫造构已为群伦之肇、造化之端。天地交接而覆载均,男女交接而阴阳顺,故仲尼称婚嫁之大,诗人著《螽斯》之篇……”
云儿拿着一方锦帛为杨媛“诵教”。
按礼,这“诵教”本应由“女官”执行,不过现在坞堡条件有限,想找出个识字的妇人都难,也不好让萧皇后亲执行,怎么说婚前的“诵教”主讲的是夫妻闺事,而不是妇人“四德”。
云儿以前是齐王媵,身份将就,也算“已婚妇女”,便只好由她来了。
其实,若真按隋朝皇家礼制,公主婚根本不可能这么草率,即便“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统统不讲,光一个“亲迎”就极为繁琐和隆重。
不过坞堡终究已不是大兴宫,杨广也自认国灭,更重要的是现在主要的目的是“完婚”,内容第一,形式可以妥协,能搞就搞,不能搞意思到了就行。
“墨车”没行多远,乌泱泱一群妇妇孺便围了上来,兴奋大叫:“障车!”
“障车”这种事现在还有,说白了就是拦路讨喜,士卒们早有准备,银钱没有,大把做好的绸花和包好的肉干洒将出来,顿时惹得妇人和孩童一阵欢呼。
墨车继续在人群中缓慢前行,人群中更不断传来众人的贺喜。
“小郎君小娘子天作之合!”
“贺喜小郎君,早得麒麟子!”
“小郎君今日真俊!”
“奴家要掷果……哈哈哈……”
“百年好合!”
纷纷杂杂,不一而足,这喜庆的氛围算是十足了。
云儿继续诵念:
“……既而男已羁冠,女当笄年,温柔之容似玉,娇羞之貌如仙。英威灿烂,绮态婵娟;素手雪净,粉颈花团。观昂藏之才,已知挺秀;见窈窕之质,渐觉呈妍。”
“然乃求吉士,问良媒。初六礼以盈止,复百两而爰来。既纳征于两姓,聘交礼于同杯。于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冠缨之除,花鬓将卸……”
念到这里,云儿一顿,这下面的话,连她都觉得有点脸红。
“……乃出朱雀,揽红裈,抬素足,抚玉臀……津潺潺而不觉……缝微绽而不知……突入而如割……然乃成于夫妇,所谓合乎阴阳。”
杨媛脸如飞霞,娇艳欲滴。
诸君莫奇怪,古时资讯可不像现在,也没有正规的性教育途径,婚前的这一“教育”环节还真是必不可少,“嫁妆画”、“压箱底儿”都是其表现形式,且历史悠久。
汉代大科学家张衡便著《同声歌》,其中有言:“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便说的是新婚之夜看“嫁妆画”进行学习。
所以,请诸君正确看待哈。不过,某可以偷笑吗?
江晓的“墨车”半天才挪到“议堂”前,此时“议堂”早已改为“典礼”之所了。
隋唐时成婚要结“青庐”,现在也从简了,不过“问答”之礼仍不可少。
程咬金作为男“傧相”大嗓门开吼:
“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娘,出来相看!”
吕家的和焦家大娘一群女“傧相”拦住不让进门,嘻嘻哈哈齐喊:
“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到来?”
“谦谦君子,星宿落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挖哈哈!许进否?”
“不许不许,作诗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