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堡不是一天建成的道理,杨广几人也懂。所以,坞堡大规模基建暂告一段落,不过肯定不会停止。
其实,如果不是魏征骂江晓是个败家子,并坚决抵制用黑火药炸山,屋舍应该还能更多建一些。
但面对魏征的骑脸输出,江晓也只能认怂。
新建好的屋舍由于使用了“水泥”,还是需要进行一段时间养护的,每日都需烧火保温并晒水保湿。
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十天,那是急不来的。
好在,最早一批改好的屋舍已经养护差不多,倒是可以住人了,新入堡的也终于可以结束露宿的日子。
借着这个机会,魏征把整个坞堡的居住格局进行了一番大调整,大言“朱雀源于生气,派于未盛,朝于大旺,泽于将衰,流于囚谢……”什么什么的。
江晓知道,这是风水那一套。人家魏征好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懂行的。
反正最后,江晓和杨媛被安排住进了坞堡中心最方正的一处院子,其侧有两个幽静小院,一个住进了杨广,一个住进了吕家的还有小七、小九;其下还有一两进阔院,则住进了魏征、苏程还有老秦几人。
江晓和杨媛同住一院在魏征看来是自然而然或者说早晚的事,早安排一起省的以后麻烦,而且全堡上下任何人都不会有微词。
当然,同院可不意味着同房,毕竟还没有“成亲”。所以,两人各住偏房,正房留着“成亲”后启用。
云儿是杨媛的婢女,自然跟在杨媛身边也住在这里,至于小玉,则被杨媛安排去照顾杨广起居了。
对此,江晓也没什么担心的。
小玉再刁蛮耍鬼也玩不过杨广,老头一个眼神儿说不定都能吓她个半死,调教她太轻而易举。
不过对于魏征几人就占那么大一处院子,江晓还是调侃了魏征一句“奢侈”,但魏征一句话就把江晓怼了个无言以对。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莫看此院此时空荡,老道是为天下英雄预而备之!”魏征翻着白眼儿说。
好吧,你有野心,你有唾沫,我不和你计较。
其他则基本按照两仪相合、四象相生、八卦顺逆之说安排,总体上内散外紧,女上男下,有聚有分,并预留不少空舍作为坞堡内“新人”成亲后的住处。
除此之外,魏征还将坞堡原来的祠堂改为了“议堂”作为坞堡的“公廨”兼“蒙馆”。
总而言之,坞堡算是焕然一新。
议堂中。
“坞堡当有乔迁之喜!”杨广笑道。
“老魏,新收的‘降卒’表现如何?”江晓问道。
“皆克勤任劳!”
“那便收他们入内堡如何?”
“老道正有此意。”
“那便是两喜。”江晓笑道。
“该是三喜!”程咬金插话,“某和定方早已答允易成那帮糙汉为他们办喜,也该当践诺了。”
“不错,这几日某家的耳根子都快被他们聒噪得起茧子了。”苏定方也笑道。
“也是,虽说他们皆不畏战,但总让他们打野战也说不过去,该办!”江晓一拍扶手。
这几日老秦带人赶制了一些“家具”,已经优先供应“议堂”了,样式嘛,自然是改进过的。
其实,南北朝时就已有凳,只不过无靠无扶,江晓让老秦给凳子加了靠背扶手,坐起来舒服多了。
对这种小玩意,杨广几人也就新鲜一下,都是“干大事”的,不会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太在意。
杨媛暗啐一下并白一眼江晓。
野战?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说到“办喜”,杨广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江晓和杨媛,不过却见杨媛一低头,江晓好像根本不解似的,傻呵呵一笑。
杨广不由心中一叹。
“如此,我坞堡今日当大贺一番!”程咬金兴冲冲站起来并拉起苏定方,“某家和定方现在便去告诉那些鸟厮!”
“那老道也得去张罗一下了。”
“奴也去知会妇人们一声,让她们做些准备。”杨媛也起身。
转眼,“议堂”中只剩江晓和杨广。
“逐月,你和媛儿?”杨广终于忍不住说道。
江晓冲杨广一笑,也意味深长,正在杨广莫名其妙时,江晓忽然说道:“杨叔,可思念令仪母亲?”
杨广一怔。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让他念念不忘,那只能是他的萧皇后了。自江都兵变之后,他一路尾随,不就是怀着夫妻聚首的奢望吗?
只是,她已身处突厥,怕是此生难见了。
“逐月何意……”杨广颤声道。
“听大兄说,有不少百姓也跟着她老人家流落突厥,坞堡又空下不少屋舍了,总得有人住吧?而且,我想令仪也应该思念她的母亲,若有母送她出嫁,想必她也会更高兴……”
杨广顿时老泪纵横。
“若得如此,老夫真……死而无憾……”
“会的。”江晓笑笑,出了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