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韵原本以为一切都是势在必得,她只需要把针头插入夏安笙的手腕,神不知鬼不觉地打一针,她就会浑身瘙痒,被折磨半条命。
她原本身体就很虚弱,被这样折磨一番,指不定就活不了了。
沈书韵这样想着,手里的力度便更大了。
正当她准备扎下去的时候,原本闭上眼睛的女人猛然间睁开了眼睛,黑色的仿佛没有瞳孔聚焦的巫蛊娃娃。
沈书韵手一抖,枕头差点儿掉在了地上。
那女人直接起身,冷冽一笑,反手就握住了沈书韵的手腕,直接刺中了她的脑门,丝毫不拖泥带水。
沈书韵睁大了眼睛,看着朝自己扑来的如同鬼魅一般的女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针被反差到头顶。
等她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隔壁的病房。
只是她整个人都被反绑在了病床上,丝毫都动弹不得。
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无数只小虫啃咬了一般,这种瘙痒的感觉一直深入骨髓,钻进肉里,难受得要命。
医生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视野里,他看着沈书韵,冷漠地望了一眼:“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书韵挣扎着看向她:“就是夏安笙害的,她把针头扎进了我的头顶,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痒。你快点放开我啊,我都难受死了。”
医生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你说的那位夏小姐现在还昏迷不醒呢。病房里也没有任何异样,一进门就看见你倒在了地上。”
沈书韵浑身痒得窒息,恨不得把身上的肉都切割了,此时也听不进医生的任何话。
她哀嚎着:“帮我止痒啊,帮我开点药,不然我就投诉你。快点啊!打麻醉,打麻醉!”
医生耸耸肩膀,也表示束手无策:“很抱歉,你中的毒是歪门邪术,我们医院暂时还没有破解方案,需要到外面请救援。”
“还有不能用手抓痒,会引起伤口感染,只能内服药渐渐稳住病情。你还是等等吧!”
沈书韵听完,绝望地盯着天花板。
原本她只是想用针剂来刺激夏安笙,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居然害了她自己。
沈书韵此时的脸已经因为瘙痒耳边得扭曲,身上像火烧一般地难受,却无能为力,只能怪自己自作自受。
沈母赶来时,看到沈书韵脸上起的红疹子,心疼道:“书韵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来看夏安笙吗,你怎么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沈书韵已经疼得意识逐渐模糊,哭声呜咽:“妈,就是夏安笙害我的,你快点找人救救我,我快要不行了,身上难受死了。”
远派的医生终于赶到了,只是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沈书韵,依然摇了摇头道:“这病实在是诡异,之前我在其他城市实习时,有遇见过类似的情况。但是当初的处理方式是直接顺其自然,只要保证不挠不抓,大约三天就好了。”
“三天?”沈书韵在床上挣扎着,像一只扭动的毛毛虫一般,她面怒狰狞地惊呼着,“不行,求求你们了,我受不了了,帮我打麻醉药,快点,这让我忍三天,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医生面露难色道:“麻醉药不是随便开的,我们也需要和医院申请报备,而且像这种只是瘙痒并不是做手术的情况,即便是申请了医院也不会批准的。”
“你现在也只能忍一忍,毕竟现在还有国内医疗无法攻克的难题,你只能硬抗了。我们担心擅自用药会对你的生命构成危险。”
沈书韵咬着绑住她的绳子,身上被蚂蚁啃噬的感觉越来越重。
此时她悔不当初,只想着要针剂药水,却没想着要解药,不知道熬过去三天,她会不会死?
秦九州去看夏安笙,只听着隔壁病房的人吱哇乱叫的,听起来很是凄惨。
他侧耳听了一下,便接着走进了守卫森严的病房。
夏安笙正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看到有来人,才微微欠身,准备起床。
小护士在边上解释着:“秦先生,夏小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大病初愈,身子比较虚弱。可能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切记,不要乱给她吃东西。”
“她的肠胃比较脆弱,目前只接受吃流食,不能吃油腻腥辣的食物。”
秦九州边听着,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夏安笙。
她虚弱得像一张白纸一般,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秦九州解开西装,将衣服交给身后的助理。
他刚坐下来,夏安笙便软绵绵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喉咙里试图发出什么声音,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秦九州心底有异样的感觉,他盯着她体贴道:“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用不着说话,哪怕你一辈子都开不了口,我都不会嫌弃你。”
他低下头,可以看见女人浓黑的头发,因为睡在被子里的缘故,头发有些许的凌乱,可还保持着清新淡雅的香味。
只是奇怪的是,两人明明距离很近,却总感觉十分疏离。
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夏安笙似乎和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有很大差别。
他心底也有模棱两可的念头,可是这个女人的脸和安笙实在是太像了。
也许她只是因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以女强人的姿态出现吧。
秦九州这样想着,便揽住了她瘦削的肩膀,从这个角度能听到她绵密又均匀的呼吸。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心底已经暗自下了决心。
只要等她好起来,不管是谁反对,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夏安笙揉捏着脖子在睡梦中醒来。
她依然在边部的那所小房子里,只是这里从原本的安逸变成了危险的小屋。
她已经有一周没有洗澡了,只是找着机会赶去海边,囫囵地糊弄糊弄,身上的衣裳都没有办法保证及时更换,看起来脏兮兮的。
夏安笙透着海水看自己的脸,脸上已经出现了伤疤,看起来很是憔悴。
迈克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安笙,我托人给国内送了信,不知道这信件能不能带到你朋友手里。”
夏安笙仰望着天空:“无所谓了,他们肯定也以为我早就死了。毕竟在这战乱的地方,能活下来也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