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过,秦国这座巨型战争机器再度运转起来,仿佛冬天结的冰,已经在初春溶解,再无阻碍。
令各国瞠目结舌的是,秦军选择了第二条攻击线,一度打到了大梁。
且,明明年前还在安陵对峙的魏军,居然撤了,龙阳君直接摆了,宣布不再担任魏军主将一职。
就连魏国最精锐的魏武卒,以及披甲门之人也直接尥蹶子不干了,不打了这场仗。
这一举动直接看傻了齐楚两国,气得魏王破口大骂,直接在朝会上吐血三尺高,昏了过去。
这消息送到秦夜手中,差点笑的岔了气。
“爹爹,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熙儿身穿着蓝色的小棉袄,毛绒边的衣领,小脸蛋精致白嫩,一双水蓝色的眸子宛若海底宝石,盯着自己老爹捧腹大笑,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秦夜笑的合不拢嘴,直至感觉有些缺氧了才渐渐停下。
喘了口气,随手将纸张递给墨鸦,摸了摸熙儿的脑袋,哄道:“待会带你去蓉姐姐那里玩儿几天,然后再去找娘亲,好不好?”
墨鸦扯了扯嘴角,无语的接过信件。
有时候不怪秦国强大,号称虎狼,这实在是其它几个国家衬托得太好了。
瞧瞧这魏国,主将带着一帮精锐军临阵时跑路了,这离谱的一幕能发生也是没谁了。
主将走了,加上稳定军心的魏武卒以及披甲门弟子也跟着跑路了,魏军的军心早就散了。
军心散了的军队还有个屁的战斗力啊,他墨鸦上也行!
“听爹爹的。”
熙儿乖巧的轻轻颔首,眨巴了一下眸子,脆生生的说道。
“我女儿真乖。”
秦夜抱起熙儿小巧的身子,坐在了凤凰机关兽的头部,宠溺的刮了刮熙儿的小鼻子,笑道。
身后,六剑奴恭敬的站着,周围是一群面无表情的罗网杀手。
这其中,又有一名看上去老态的杀手。
。。。。。。
两天后,机关兽抵达了镜湖医庄。
刚刚开春的湖面覆盖着一层浓厚的白雾,泛着丝丝冷清之意,寒风拂动着湖面几片浮动的荷叶。
木船最终抵达,靠上了岸,罗网的人拿过绳索,将船锁在了岸边。
一帮人四散开来,并没有继续跟着,而是去到四周,形成警戒线。
今天医庄不看病!
“熙儿,冷吗?”
秦夜边向着医庄走去,握着熙儿的小手哈了口热气,轻声说道。
熙儿摇了摇脑袋,盯着雾中,已经见得到轮廓的医庄,顿时用手指了指:“爹爹,我看到蓉姐姐了。”
秦夜也顺着看了过去,果然见到雾中有一道模糊靓丽的身影。
自从几个月前,端木蓉赌气跑回医庄后,他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惨。
明明他才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结果仿佛中心不是他一般。
对此,他进行了上述。
而结果就是,他再次被惊鲵踹下了床。
可以预见,他不把端木蓉带回去,一个月捕鱼的次数还要再减几次。
哎,我这悲催的人生。
秦夜心头情不自禁的感慨一声,旋即便是抱着熙儿朝端木蓉走去。
医庄重新开业,四周的人自然陆陆续续的过来,毕竟医庄看病不需要钱,比起这个年代动则高昂的医药费,端木蓉简直就是拯救芸芸众生的活神仙。
对于来看病的人,端木蓉是一概不拒,这是一个身为医者的本职,她只会治病,不会其它。
而且在这山林生活早已成为了她的一部分习惯,她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
没有喧嚣,没有纷争,清晨迎着朝露和鸟叫,治病救人,傍晚随着月色沉塘,渡过每一次充实的一天。
在夜阳城,虽然有惊鲵姐她们,可端木蓉待在那里总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每次被叫去夜阳侯府一起吃饭的时候,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更甚。
正在整理药材的端木蓉是那么的认真,眼中没有一丝懈怠,甚至未曾察觉有人过来了。
“蓉姐姐!”
熙儿率先小跑了过去,引得端木蓉的眸子看了过来,怔了怔,露出意外之色。
“熙儿,你怎么来了?”
端木蓉接住扑过来的熙儿,摸了摸熙儿的脑袋,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柔和,轻声道。
“爹爹带我来的。”
熙儿抱着端木蓉,亲昵的用小脸蹭了蹭端木蓉的大腿,声音软软的说道。
闻言,端木蓉轻抬臻首,果然见到了某个正在和下属聊天的家伙。
不过那样子像极了掩耳盗铃。
抿了抿唇,端木蓉又看着熙儿,无奈叹了口气,没有理会的走向了屋子里。
熙儿瞧着自己爹爹,用着征询的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快跟过去!”
秦夜焦急的挥手,压低声音,让小家伙赶紧跟进去。
熙儿点了点头,随后小跑的跟了进去。
见此一幕,一旁的墨鸦默然不语,良久,嘴里才蹦出一句马屁:“侯爷,您这波曲线救国,走得......着实高明!”
整理了一下衣冠的褶皱,秦夜脸上表情淡然,道:“术业有专攻,先去弄点吃的,午时再过来。”
说话间,秦夜已是毫不担心的离开。
他可是饿了一晚上,等会得钓几条鱼吃吃才是。
墨鸦:“......”
。。。。。。
太阳徐徐升上,悬挂高空,在这初春的寒冷中增添了一份温暖。
湖面的晨雾不知何时散去,仿若明镜的湖水浅滩,正有两个家伙赤脚入水摸鱼。
“蓉姐姐,你不要生爹爹的气了好不好,这些天姨娘们都不让爹爹上床睡觉了。”
熙儿端坐在小板凳上,可怜巴巴的盯着端木蓉,双手撒娇的摇晃着她的手臂,说着秦夜交给他的已经有些模糊了的说词。
应该是这样,她没记错。
说话间,熙儿又在心底确定了一下自己没说错。
端木蓉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目光有些怅惘,旋即看向一旁的小女孩,心底陷入反复的犹豫。
她不想再和秦夜继续纠缠下去,哪怕只是将她当成妹妹。
终归心底过意不去,认为有负师傅的嘱托,不应该再继续这样下去。
师傅让她不要再下山,更不要与秦夜这等人再有关系,安安心心的待在医庄,便是临终心愿。
可她违背了,而且一去就是好几年。
“月儿妹妹生病了,爹爹找了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好。”
熙儿小脸有些低落,低垂着脑袋,小声自言自语。
“月儿生病了?!”
端木蓉闻言俏脸微变,随后看了正在湖里捕鱼的秦夜一眼,黛眉紧蹙,似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墨鸦......你这个笨蛋!”
秦夜双脚深入水里,浑身已是被冰水打湿,伸手去接鱼的手顿在空中,气急败坏的吼出声。
“侯爷,意外,这是个意外!”
墨鸦干笑了两声,忍着冰凉的湖水,双手深入湖水里摸索着刚才手滑放跑的一条鱼。
这大冬天的不是迫于无奈,谁又愿意双脚踩在冰冷的水里。
奈何钓了一上午,连根毛都没有,气得秦夜直接把杆子掰了,亲自下湖摸鱼。
倒霉的他也只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