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信满满的全部念完,白若月在原地直愣愣的不动“姑娘,我说出来了,您可别耍赖呀。”
男人念的法诀很奇特,白若月只是跟着在心里读了一遍,便背了下来。
“我看姑娘也不像什么出身平凡的人,怎么就”话还没有说完,白若月,双拎着包袱,恭恭敬敬地递上来。
男人一时间也有些懵,白若月又躬身一拜,“谢先生解惑之恩,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我能否拜于先生门下?我也许说话太过唐突,先生若不愿意,请让若月能侍奉先生左右。”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高人,不能拜师,套套近乎也行啊,碰上粗壮的大腿,该抱就得抱。
“姑娘,你先等等,让我捋捋”男人更懵了。
男人姓陆,单名一个渊字。本是洛阳陆家的子弟,生性浪荡,混迹于江湖。生在富贵之家,又加上这些年的闯荡,学了不少江湖术士的本领,见多识广。
他也见过漠北的风,看过高山上终年不化的雪,在洞庭湖上游过船,也饮过大泽里的水,甚至遇见过西贺牛州的异邦人。
刚才的改换面孔,就是传说中的易容。他也听说过不少仙人的传闻,可是他是实打实的不会什么仙家法术。
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也骗过了很多人。王员外的这件事,是他早早的就听说王延江的性格,选择雨天傍晚登门,与王延江喝酒时装醉说出那个自己早就编好的奇异的故事。
他见王延江有醉意的时候,说要题字。趁王延江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从异域胡商处得来的会发光的一种粉末掺到墨水里。
至于墙壁上写的那个文章,则是自己从一处山洞里偶然得来的。当时文章书于丝帛之上,丝帛的材质很特殊,并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所以他才对这篇文章上了心。
他拿了王延江给的金子,趁着天还没亮走了。
陆渊这个人道德约束力低,干什么全凭心意。
白若月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凭着白若月包袱往下坠的重量,就推断出里面最起码有二十两以上的银子。
白若月衣服的料子很贵,又长着一副姣好的面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
陆渊也是在那种环境下出生,所以随口就编了她有三大劫难来匡她。小孩子难免会有被拐卖的风险,白若月要是说没有,他就会说你回去问问你的父母,你当时还小记不得。
白若月的脸色发白,起先他还不敢确定,等他碰到白若月的手之后,他确定这女子肯定体寒。这年头,大户人家的闺女不被人陷害落水,都像是个另类。
身为一个女子嘛,成年后最要紧也最害怕的就是怕这嫁的夫家不如意,有些脑子转不过来的,觉得夫君不喜欢自己就是天要塌下来了。
自己所编的这三个大劫哪个大户人家的媳妇没有经历过?他敢断定就是这世道再往后推上几百年,这些话术也能用得上。
白若月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梳着双环飞天髻,应该是嫁做人妇了,生的这般模样,穿着这样好的衣服,身体寒气未除,出门连个丫鬟都没有,定是与夫家生了嫌隙,不被夫家看中。
先说出一句唬人的话来,让她停留下来,然后再对她说出些话术,不怕她不掏银子。
他就是想骗点银两,可没想着拐卖人口啊,今天的话术说的这么吓人吗?还是这个架势拿的太过了?让这小姑娘起了拜师的心思。
自己在江湖上闯荡几十年,一直是一个人,突然出来个人说要拜自己为师,自己不愿意收他,他就过来给自己当丫鬟。他现在觉得手里的这个包袱烫手,太烫手了。
“先生,先生,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打住”陆远把包袱还给她,“我实在是没有当人先生的兴趣,也不需要你侍奉左右,这样,钱我也不要你的了,你该去哪去哪吧。”
陆渊的举动让白若月越发确信了他就是个高人,个人应该是看穿了自己的来历,又不想担师徒的因果“您不让我叫先生,我不叫便是。您看聊了这一番,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我姓白,叫白若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老夫姓陆,叫陆渊。我劝你还是早早的回家去吧,我是不会教你的,况且这神仙术法也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
不行,不能轻易的走,白若月心想,她一定要让眼前的高人明白自己学法术的决心。
于是陆渊走到哪,白若月就跟到哪。
刚开始,陆渊还劝他,后来见白若月这个样子,索性就不劝了,女孩子家家的。跟上几天,见学不到东西,自己就回去了。
白若月见陆渊不再说话,便以为陆渊默许了自己的行为,心想这是攻略成功的第一步。
远处传来吹吹打打混着哭喊的声音,长长的出殡队伍过来了。
从街头到街尾,一眼望不到头,只见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抱着一个先人灵牌,后面是举着高高的魂灯和魂幡的八人。
魂幡的后面是两个盘坐的孩童,一男一女,天真无邪的面孔泛着青色,身着绸布,脖子上戴着金锁子,看着和活人没带有区别,但实际上已经死了。
引起白若月注意的,正是那个盘坐的女童。女童的眉心有颗红痣,她觉得这个女童有一种熟悉和亲近之感。
两个孩童后面是六个打着引魂幡的人,再后面就是一口金丝楠木的莲花棺,由十六人抬着,这个应该就是主棺,也不知是不是陪葬品放的太多,这口棺材由十六个人抬着,抬棺材的壮汉看着都有些吃力。
主棺的后面跟着两个道士打扮的人,再后面竟然还有五幅小的棺椁。
“作孽呀。”陆渊看着过来的出殡队伍,眼里闪过悲悯和不忍,转过头去。
“这是谁没了?好大的阵仗。”
“是林家的老太爷没了,生前便不干好事,死了还有一番折腾。”陆渊十分厌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