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娇养独宠中长大的小皇子,恃宠而骄,对他东西更是直接抢夺。
若是他敢反抗,小皇子就会到先皇面前告状,他就会受到先皇的讽刺怒骂,回去之后还会被先皇后拳打脚踢。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九年。
他十七岁那年,先皇封了九岁的小儿子为皇储,得知这个消息的先皇后彻底疯了。
她跑去质问先皇,先皇却只是轻飘飘的说,“钰儿喜欢,便给他了。”
“不过昊炎能力还算不错,以后倒是可以做个将军,辅佐钰儿,为钰儿打拼天下。”
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会,什么都要精通的申屠昊炎,在先皇嘴里只能算“还不错”。
而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享受宠爱,享受追捧的小儿子,却能成为皇储。
先皇后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可她又不敢跟先皇撕破脸,只能回来责打自己的儿子,大骂他是该死的废物。
这一次,先皇后失去了理智,濒死之际的他,这些年的隐忍委屈终于是爆发了,他亲手用先皇赏赐,被先皇后夸了又夸的锏,杀了她。
浑身是伤的他,拖着血痕又冲进了贵妃寝宫。
将正在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全部砸死在那把锏下。
那一天,整个皇宫来个大清洗。
申屠昊炎看着面前的两具骨架,指着身后墙面上的骨架们,“对于儿臣来说,母后虽然打儿臣,但儿臣还是念在您养育之恩上,让您跟最喜欢的父皇,永远的站在了一起。”
“可是儿臣不喜欢父皇,是您将儿臣和母后变成这副鬼样子的,所以您到死,都不能跟您最爱的儿子和妃子合葬。”
“您的儿子和妃子,儿臣也废物利用了,喂给了山林间的猛兽。”
“他们被撕咬得粉碎,就算到了地狱里都不能团聚!”
“我不能享受到的爱,这些亡国的储君也不能!”
“他们这些连家都守不住的废物,更不配得到爱,我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就跟您的小儿子一样!”
“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后悔,我就应该留下他的命,让他体会到人间疾苦后,再让他在痛苦中死去。”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奢求任何了,我想要的我会自己努力,我要把整个天下都收入囊中,让所有人都只能顺我心意!”
“你们最看不起的朕,终将成为整个天下的主,朕让你们到地下都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他说完这些,再低头的时候,双眼已经被泪模糊。
“可是……好累啊!”
他要让所有人怕他,他就不能喊痛,不能喊累,不能因为开心而笑,也不能因为难过而哭。
近三十年,他从未体验过真正的快乐。
他以为他肆意的决定生死就是自由,可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束缚。
可已经走到这里,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若是停下来,那些曾经得罪过的,便会立马反扑。
所以,他只能咬着牙硬挺着往前走,身后的路早就被他自己斩断了。
再次回到地面时,他情绪已经整理好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人人惧怕的暴君模样。
只是看着空旷明亮的房间,他又觉得孤独。
坐下来,他空白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再仔细回忆时,是戴柯那张古灵精怪,又油嘴滑舌的面目。
明明她的夸赞很假,可就是有一种,让人开心的魔力。
或许是假得太真诚,一眼能让人看出来她在趋炎附势,所以显得没有心机城府。
是别样的单纯。
想着想着,他嘴角缓缓上扬,“来人!”
“奴才在。”
“戴柯呢?”
“您留了戴军统照顾北离国质子,需要给您叫回来吗?”
申屠昊炎眉宇拧起,怒道,“朕让她照顾,没让她夜里也留在冷宫。”
“那奴才给您请回来了?”
想了两秒,申屠昊炎闷了口气,“算了,朕也困了,明早让她过来陪朕用膳。”
“是!”
辰初,冷宫。
敲门声响起时,率先醒来的是北离景。
睡前是戴柯抱他的姿势,醒来的时候,戴柯已经缩进了他怀里,手还搭在他饿出来的腹肌上。
“戴军统,陛下唤您过去用早膳。”
“陛下”两个字,简直是戴柯的破梦锤,她“嗖”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等,我马上去!”
敲门声停止,戴柯揉了揉眼睛,看向旁边装睡的北离景,大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很快回来。”
戴柯整理好衣服,带上护腕,整理好腰带开门。
总管不动声色的往房内瞥了一眼,说道,“戴军统,陛下请您过去。”
“好。”
路上,总管问道,“戴军统昨夜跟北离景同房?”
戴柯掩饰道,“我看其他房间破破烂烂的,还没收拾过,就在他房间打了地铺。”
“原来如此,那需不需要奴才差人收拾下?”
“不用了,有时间我自己收拾就行。”
“好。”
到申屠昊炎寝殿前,总管提醒道,“陛下昨夜好像做了噩梦,半夜惊醒过一次,情绪不太佳,军统您说话仔细点。”
闻言,戴柯微微俯身,“谢总管提醒!”
总管颔首,示意,“您直接进去吧,陛下已经在等着了。”
戴柯一脚跨过门槛,朝里面看了眼,正巧对上申屠昊炎投来的目光。
他阴阳怪气道,“站着做什么?等朕请你呢?”
“奴婢哪里有那本事,能让陛下请奴婢?”戴柯直直走来,看着桌上的饭菜,客气道,“陛下久等了吧?”
“知道久等,还不赶紧坐下,莫非要一直让朕等着?”
连着被怼两句,戴柯保持微笑,“陛下饿了就直接动筷嘛,奴婢哪里有脸让陛下等?”
“你以为朕跟你一样,是饿死鬼,连饭桌礼仪都不顾了?”
戴柯:这货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戴柯脸色尴尬,连连应是,“陛下教训的是,奴婢错了。”
“你哪儿错了?”
“哪儿都错了!”
申屠昊炎冷哼一声,随便夹了一筷子,见戴柯还不动筷子,他冷声道,“你等朕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