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陛下，谢靖瑶毕竟不是自己人，您让她去套消息，靠谱吗？”
申屠昊炎反问，“朕跟你什么时候成自己人了？”
戴柯递出个无语眼神，“陛下，您的重点是不是关注错了？”
好不容易想开个玩笑，但是被拒的申屠昊炎，脸色显出些尴尬。
“谢靖瑶想要朕的命，但她没有帮手，她若是想成功，必然想跟北离景合作。”
“比起朕，她应该更想从北离景口中得知些什么。”
“可惜，北离景前些年就傻了，想从他嘴里得出东西太难，若她真能从傻子嘴里问出东西，朕饶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陛下聪慧，此乃妙计。”
“不好了陛下，北离国质子发疯了！”
听到这消息，戴柯不动声色的看向申屠昊炎。
只见他淡定的朝戴柯问，“吃饱了吗？”
戴柯试探道，“没——”
见申屠昊炎情绪微变，戴柯立马说，“饱了，非常饱！”
“那就跟朕去消消食。”
“是！”
还未进冷宫，两人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戴柯主动推门进去，一把老旧的椅子在自己面前形成了抛物线，直直的朝她砸来。
罪魁祸首没想到进来的是戴柯，差点原地奔出去，下一秒戴柯身后的申屠昊炎，将她扯开。
椅子砸在戴柯身边，碰撞间发出尖锐的响声，椅子也四分五裂。
“你不会躲？”申屠昊炎怪罪的话里，掺杂了一丝担心。
戴柯踉跄了下站稳，“没注意，吓到了。”
“这么废就别总想着往前冲，朕让你坐军统，是让你坐镇指挥，不是去送死的！”
“陛下说得都对！”
眼看着戴柯没往心里去，他怒火转向了罪魁祸首。
只见北离景搬着个长板凳，在身前大幅度的挥舞，“滚，坏人，滚！”
申屠昊炎嫌恶的扫了一眼，躲在角落的谢靖瑶跑出来，哭得梨花带雨，“陛下，这北离景就是个疯子，奴婢实在没有照顾他的能力，还请陛下另寻他人。”
“照顾不了就去死，朕不养废物！”
戴柯看着北离景凌乱的衣服，问道，“谢姑娘，你是怎么惹怒他的？”
谢靖瑶看着申屠昊炎，倒着苦水，“陛下，奴婢只是见他衣服脏浊，想让他沐浴换衣，他却突然发狂。”
北离景怎么发疯申屠昊炎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谢靖瑶得罪了北离景，那么她就不能再留在北离景身边。
不然她即使留下，也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谢姑娘，我看这北离景情绪不定，你怕是用了强迫的手段吧？”
“我……”
“谢姑娘，他脑子都傻了，你不哄着还强迫他，他不发疯谁发疯？”
戴柯又漫不经心的对申屠昊炎说，“看来谢姑娘，好像没有尽心为陛下办事。”
在戴柯的微笑目光下，申屠昊炎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明显，“废物确实不该活着。”
申屠昊炎随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谢靖瑶就被一名身形高挑的侍卫捂住嘴带了下去。
“以后你负责照顾他。”
“我？”戴柯指着自己，“陛下，您没开玩笑吧？我要是留下照顾他，谁照顾您啊？”
“朕不需要人照顾。”说着，申屠昊炎拂袖离开。
看着申屠昊炎远去的背影，戴柯脸上的假笑表情松懈，走向北离景，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兜兜转转，送饭的还是我。”
掠过门槛走进屋内，看到浴桶内的温水，戴柯回头跟愣在门口的北离景说，“把澡洗了。”
北离景看看浴桶，再看看不打算走的戴柯，猛地摇头。
戴柯以为他不愿意，教训道，“你看看你身上脏的，不好好洗一洗，我可是不会跟你同处一个房间的！”
北离景不是不愿意洗，是戴柯在这里，他不好意思。
想着，他指了指戴柯，又指了指外面。
戴柯靠着浴桶，一副恶霸模样，“我不走，我得看着你洗，不然万一你洗不干净怎么办？”
随着这句话说完，戴柯看见北离景带着脏污的脸，好像暗了一个度。
是脸黑，还是脸红了？
北离景半天没动作，戴柯妥协的走到床边，“我先打扫房间，你赶——”
或许是怕戴柯突然回头，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噗通”一声。
转身时，北离景已经没进了水里，只剩下鼻子以上的部分，浮在水面上。
趁着北离景洗澡的功夫，戴柯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就连床单被褥也重新换了新的。
一切收拾好，戴柯坐下来休息，扭头时发现北离景还泡着。
“都一个时辰了，再泡就浮囊了。”
水早就冷下来了，只是戴柯一直待在屋内，干净衣服又在床上，他不好出去拿。
没等他想好办法，戴柯就走到浴桶边，撩起水用手掌擦拭着他的脸。
北离景似乎对这一动作格外抵触，他身体后缩，然而浴桶就那么大，他想逃也逃不掉。
戴柯按住他的肩膀，强行给他洗脸，“你躲什么，我只是给你洗脸而已，看你脸脏的！”
北离景不愿意，头直接埋进了水里。
见状，戴柯眉头一蹙，想骂人的语气换成了温柔，“北离景，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照顾你而已，若是我照顾不好，下一个被砍的废物很可能就会是我！”
谢靖瑶的任务失败，已经让申屠昊炎发怒了，若是戴柯再办不好，她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过了几秒钟，北离景的脸缓缓抬起，虽然脱离了水面，但依旧是面朝水面不肯抬头。
戴柯想托起他的脸，手伸出去摸到他脸颊的时候，掌心与手指上的触感，令她顿了半秒。
“让我看看！”她语气急迫。
戴柯双手托起他的脸，经过水的浸泡，他脸上的污浊已经脱落，露出了他原本的面貌。
他五官精致，一双眼生得灵动又楚楚可怜。
可就在这完美的五官上，从右眼下掠过鼻梁，蔓延到左下颌的部分，有着一片丑陋而狰狞的灼烧疤痕。
根据手里的触感判断，这是真的伤疤，而非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