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熟悉的语调和眉眼清晰时，高明珠才认出来人是谁。
然而她没机会再说什么了。
瞧着高明珠咽气了，戴柯抢了高明珠的马，接了尘如玉离开。
…
第一次相遇的围猎场。
黑夜下，穿着单薄的戴柯，正握着刀在地上刨坑。
边刨，边嘟囔道：“我就不该信你，幸亏你这次没影响我任务，不然老娘一铲子就让你人首分离。”
听着戴柯嘟嘟囔囔，005疏解道【宿主，您是不是太伤心，所以才说这些话的？】
【您其实也不必伤心，既然任务没失败，那就说明尘如玉并不是NPC，而是一个玩家。】
【我伤心什么啊？】
戴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伤心吗？
【您不伤心的话，为什么要帮尘如玉报仇？】
【我就是纯粹想搞个大结局，不然这游戏玩着也太没意思了。】
戴柯虽然是完成了任务，但是尘如玉死了，她要是不帮尘如玉报仇，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戴柯想了想，应该是因为自己辛辛苦苦想保尘如玉的命，结果他被人轻易的杀死了，导致她心里不平衡。
所以，才回来寻仇的。
刨好了坑，戴柯将尘如玉的尸体安放进去。
等到自己要躺下的时候，戴柯犯难了：“我要是也躺进去，谁填土啊？”
【两百积分，系统帮您。】
【成交！】
戴柯在尘如玉身边躺下，调出游戏助手，选择了退出游戏世界。
皇宫内。
原本热闹的宴会厅，此刻人去楼空。
上官柔抱着皇帝的尸体，泪眼模糊。
上官傲站在那里，或许是皇家薄情，他并没有太过悲伤。
“皇姑，让父皇安葬吧。”
上官柔不清楚事情原委，但在她的印象里，戴柯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
为何面对她的苦苦哀求时，她下手能毫不留情？
“殿下，戴柯姐姐到底为什么，非要杀皇兄不可？”
上官傲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就到底为止，别再追究了，而且事情也很复杂，以后有机会慢慢跟你解释。”
戴柯对皇帝下手，上官傲可以理解。
毕竟上官傲见过，戴柯坚定选择尘如玉的模样。
上官傲没拦着戴柯离开，就是知道戴柯不会留下，她或许……
想到戴柯会随着尘如玉离开，上官傲心脏绞痛的厉害。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痴痴呢喃：“游戏……吗？”
最开始见到戴柯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可随着与戴柯相处，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活络起来。
以前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如果他的一切，在戴柯眼里只是游戏的话，对他是不是……
太不公平了？
[检测到实验体产生自主意识，试验强制结束。]
-
实验室的隔离房间，一名青年安静的躺在试验床上。
他身上，由无数神经线路监控，身体数据也在巨大的屏幕上出现。
原本较为平稳的数据，在此刻有了波动。
尘如玉从试验床上坐起，恍惚的目光看向熟悉的陈设。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就在他仔细回忆的时候，实验室的玻璃大门自动开合。
一个稍微肥胖的男人走进来，勾住尘如玉的脖子：“老大你可算是醒了，游戏体验感如何？”
尘如玉拔掉身上的监测线路，走到控制器前，将自己的所有记忆数据调出。
瞧见钱大强走过来，尘如玉命令：“出去。”
钱大强见尘如玉要背着自己，调侃道：“老大，你这次关闭记忆进入游戏世界体验关卡，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不想让我看到吧？”
尘如玉回忆起游戏里的所见所知，耳尖微红。
钱大强跟尘如玉玩了十几年了，他心里有点想法，钱大强能猜个七七八八。
“行行行，我马上出去，但是出去之前你可要答应我。”
“在游戏正式发行后，以我为原型建立的钱大强NPC，必须删除或者更改，不然女玩家进入了，会对我这个幕后研发者芳心破碎的。”
尘如玉手指在控制器上忙碌。
钱大强见尘如玉不鸟他，摇头晃脑的离开了实验室。
尘如玉目光紧紧追随数据影像。
他现在迫切的想证明，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NPC，而是一名玩家。
然而他启用了管理者模式，还是查不到有关戴柯的一丝数据。
“怎么会这样？”
难道……那真的只是游戏里的梦境吗？
一股恐慌和冰寒，顺着触碰按键的手指，传到心脏。
钱大强回到窄小的研发室，坐在电脑前，无声叹了口气。
研发室里，六台电脑挤在一起，他的身材在这里显得格外拥挤。
“意千雪”刚进入测试阶段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家背景深厚的游戏公司。
有着最齐全的研发设备，和最精妙的构架。
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公司，只是六个刚二十出头的小年轻组建的。
要不是因为公司差点经营不下去，他们也不会提前进入发售。
现在靠着发售的百台游戏仓，勉强维持着公司生计。
就在钱大强感慨着的时候，另一间实验室的大门打开。
出来的男人穿过窄小的研发室，走向尘如玉所在的实验室。
“上官，老大正在忙呢，你先别过去。”
上官傲好像没听到钱大强的提醒，直接闯进了实验室。
1号实验室里，尘如玉正在通过底层代码，一点点复原游戏里的画面。
这时，上官傲冲到尘如玉身边，要求道：“这款游戏不能正式发售！”
屏幕上再次出现[失败]字样，尘如玉的心也彻底冷却。
他沉沉的眸朝上官傲看去：“想关闭游戏，得跟其他人商量。”
尘如玉这意思是，他同意了？
上官傲原以为尘如玉会拒绝，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现在都用不上了。
“你不反对？”
尘如玉默了声，回忆着游戏里的画面，想着那些美好的片段，指尖颤了颤。
“这款游戏太过真实，如果正式发行后，会导致有些人不愿意从游戏世界离开，他们会困死在里面。”
“你我都亲自进行了试验，想必咱们的想法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