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
“戴柯，先跟我下去吧！”
这一层没有住户，灯早就坏了，整个空间里只有安全通道的标志亮着。
她背靠着铁门，冷风透过缝隙吹进来。
她应该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了，估计都冻坏了。
“我不，你骗我，就是为了报复我的对吧！”
“好，你现在成功了！”
“在我最需要慰藉的时候，最迷茫的时候，我相信了你，我现在想去死，你满意了吧！”
她痛哭的吼声落在通道里，一次次回荡到陆泽耳畔。
这个时候，戴柯驱赶他，陆泽如果走的话，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人生，就再也不会与戴柯产生交集。
她之后怎样，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
可陆泽心里这么想，脚却抬起，一步步迈上阶梯，朝着戴柯靠近。
“你别过来，我不想见到你，滚啊！”
陆泽在戴柯面前蹲下，那漆黑的瞳像索命的恶鬼。
“你之前不是说我哪哪都好，怎么一个身份，就让你退却了？”
“那不一样，你的好都是欺骗我的！”
“呵，但是你现在想逃，我允许了吗？”
不等戴柯有所反应，陆泽扛着戴柯下楼。
闯进了公寓，戴柯被狠狠丢在床上，紧接着是窒息的吻。
“唔！”戴柯狠狠咬住陆泽的唇，他吃痛却没有退开的意思。
直到戴柯肺里的空气即将耗尽，陆泽才起身。
猩红的舌尖舔过唇瓣，戴柯哭着后退，被陆泽攥住了脚踝。
“你到底想干嘛！”
“你不就是恨我六年前送你进监狱吗，你现在成功了，可以走了吗？”
“还是说，你要杀我？”
戴柯梗着脖子，明明很害怕，却依旧展现着自己的顽强。
陆泽并不想解释自己的心情，恶狠狠的说：“你以为一点点感情，就能弥补我那六年？”
“戴柯，你的感情能值几个钱？”
“白给我，我都不要！”
陆泽的话，将戴柯的感情当做草芥，丢在地上狠狠踩上两脚。
“既然你这么嫌弃，那你走啊！滚！”
陆泽手上用力，将戴柯扯到身前，掐着她的下巴：“你的感情不值钱，但你的身体不错，倒是可以弥补我这六年的寂寞。”
陆泽冰凉的手指如毒蛇般游走在戴柯身上。
戴柯狠狠推搡了陆泽一把，手臂上刚粘合的伤口传来剧痛。
陆泽没有防备，后背撞击在衣柜上，戴柯则是趁机逃走。
陆泽怒气上来，掐住戴柯的脖子，将人拽了回来，一把扯下对方的大衣。
“陆泽你混蛋！”
陆泽不理会戴柯的叫嚣，正准备撕她衣服的时候，白色袖子上的血红刺入他的双眼。
他掀起戴柯的袖子，才发现缝合的伤口崩开了。
“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
“谁需要你假好心，放我走！”
“戴柯，我说什么你最好老实听，不然我在这里杀了你，没人会救你的！”
或许是陆泽的警告起了作用，戴柯瑟缩了下，停止了挣扎。
陆泽取来药箱，边清理血迹，边问：“很疼吗？”
“不疼！”明明脸都白了，却还在隐忍。
“戴柯，你这手要是不想废了，就老实回答我。”
戴柯撇过头，嘟囔着：“就是刚才疼了一下，已经没什么事了。”
陆泽的呼吸声很大，似乎是在怪罪戴柯的不注意。
陆泽给她处理完伤口，两人也趁机冷静下来。
陆泽摘下眼镜，放到床头，俯视着她，在认真的眼神中缓缓出声：“你现在是后悔爱上我，还是后悔当年的案子？”
戴柯冷笑道：“重要吗？”
“重要！”
前者，是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后者，是对这段感情的珍重。
“我今天见了冉冉，她说我眼里没有爱。”说着戴柯抬头看向陆泽，“你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陆泽看不出来戴柯的情绪，或者说，他不想看出来。
“当年的案子，我确实很后悔，这些年在跟冉冉相处中，我大概是明白我被骗了。”
“我会去弥补，你对我的报复，我……”戴柯仔细想了许久，最终默认：“接受。”
单单接受二字，将一场感情当做了交换。
可这不是陆泽想要的。
“如果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报复呢？”
戴柯微微愣住，求证似的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睡吧，我去陪陪冉冉。”
外面传来关门声，戴柯眼中的伤心渐渐消失。
医院，病房。
卢冉冉困倦的点头，听到开门声，她立马迎了上去：“姐姐找到了吗？”
陆泽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拉着卢冉冉坐下：“找到了，咱们刚相见，就别提她了。”
“哥，该报复的人都报复过了，我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而你，喜欢戴柯姐姐，这是无法否认的！”
陆泽逃避道：“那又怎么样，她跟我之间，注定掺杂着各种阻碍。”
“就跟老师今天与我说的话一样，吃糖会蛀牙，我选择不吃。”
卢冉冉开导着：“可是感情和糖是不一样的，人生数十年，有些事情不去尝试，会遗憾一辈子。”
“而且，就算蛀牙了，也是可以修补的。”
“原本我是恨戴柯姐姐的，可她当年也是被蒙骗的，而且这六年里，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而那个时候，在她的信息里，是我去勾引的霍宇，哪怕在她认知里我是情敌，她却还是帮助了我，甚至输血输到差点没下来床。”
“所以我不认为她是彻底的坏人，咱们之间也许还有弥补的机会。”
陆泽想到医生说的，她有凝血功能障碍，就是因为那次输血吗？
那她身上的烫伤，也是因为冉冉？
还有那天说去医院，恐怕也是为了给冉冉输血。
她是在努力弥补犯下的过错，可有些错一旦成立，就填补不了了。
“你个小孩子就别瞎操心了，我明天会去找她聊聊的。”
卢冉冉知道陆泽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便点点头：“哥，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不要一辈子困这件事里。”
“我知道了，快去睡吧！”
卢冉冉躺回床上，陆泽在沙发上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