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看着邵衡做派，眉宇紧蹙。
而这时，上次被沈墨救下来的几名弟子，也闻讯赶来跪成一排。
“我等也自请逐出师门，还望掌门成全！！！”
看着这些不计后果的少年少女，掌门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当时的他也如他们一般，横冲直撞。
到最后吃了不少苦头，有了今日的沉稳。
但他从未后悔过。
年轻的朝气与热血似乎感染了掌门，他决定道：“好，本掌门应允了。”
说罢，他面前浮现五把形态不同的武器，嘱咐道：“保护好自己，来年的招生考核，万不能缺席！”
邵衡脸上露出骄傲，含泪点头：“儿子记下了！”
-
暗不见天日的洞穴，一缕幽光打在连接墙壁的锁链上。
锁链带着泛红的光泽，似乎染上了什么颜料。
顺着光找向锁链尽头，那里束缚着一名身形纤薄的白衣女子。
她身上的白衣血迹斑驳，心口处竟是一团黑雾。
在柔顺长发下遮盖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煞白娇容，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不眨，两只漆黑的瞳孔，如一汪死水毫无波澜。
她只是跪在那里，两只手腕被锁链紧紧缠绕，像是一具尸体，可又带着薄弱气息。
随着空旷而压迫的脚步，沈墨走到戴柯面前。
他蹲下来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鹅。
他红眸微弯，嗓音轻缓温柔，像是面对眷恋的妻子：“师尊，徒儿给你带烧鹅回来了，吃点吧！”
没有收到戴柯的回应，他眼中的温和渐渐消失。
本就阴冷潮湿的洞穴，瞬间又冷了几度。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师尊是想徒儿喂对吧？”
沈墨将戴柯的沉默当做默认，嘴角又重新扬起弧度，体贴的私下一块肉，捏开戴柯的嘴喂进去。
然而她的嘴巴并没有动，不光如此，就连涣散的瞳孔也一颤不颤。
可沈墨并不在意，他只是一块接一块的往戴柯嘴里送食物，直到脸颊鼓起，塞满为止。
“师尊，是不好吃吗？”
“你为什么不笑呢？”
他脸上带着单纯的无辜，好像求知的孩子。
不是戴柯不给反应，是她给不了。
现在这具身体好像跟戴柯的灵魂剥离，支撑着那微薄气息的，是胸口那团掺杂着魔气的灵力。
等这团力量消失，戴柯就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戴柯能感知到疼痛，却无法动弹。
她只能跟005意识交流【小五，再这样下去沈墨不疯，我就疯了！】
她不能一动不动的什么都不做，这样只会让沈墨沉沦在心魔的控制下。
而且他现在靠着恨意行事，必须让他独立思考起来，这样沈墨才能恢复意识。
【系统没办法，这心脏碎了本就活不了，能让您的灵魂留在体内，系统已经做出退让了。】
【还有宿主，如果您再不想想办法，系统就要判定您任务失败了。】
戴柯抗议【凭什么？我不是已经劝退了无极宗了吗？】
【而且这段时间沈墨一直在行善积德，也积攒了一些口碑，想必不会有致命危机了吧？】
她的任务就是保证反派活着，现在只要沈墨自己不作死，应该没有大问题出现吧？
005公事公办的说道【我不清楚，但系统这边查询到，沈墨还有潜在的危机未解决。】
闻言，戴柯真的是心力交瘁。
而在她感觉头痛时，发现四肢竟有了知觉。
“咳…咳咳咳……”
在沈墨愣神的时候，听到戴柯的咳嗽声，他猛然回神。
戴柯吐掉嘴里的东西，一口气缓了上来。
耳边，是沈墨的冷笑：“师尊还真是命大，这都没死？”
明明盼着戴柯死，却还是留下力量支撑戴柯的身体，如今又讽刺，真是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那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戴柯吃力的抬头：“墨儿……为师舍不得丢下你。”
原本是温情的话，却被沈墨误会：“师尊真是心思恶毒，竟然想要带徒儿一块死？”
眼看沈墨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戴柯再次开口：“墨儿，你难道就不问问师尊，为什么洛元季会找来吗？”
那日的记忆回笼，沈墨冷意更甚。
他在戴柯面前坐下，似乎要好好跟她聊聊。
“说起这件事情，徒儿还没来得及问，师尊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摆脱徒儿，让人前来相救？”
不等戴柯回答，沈墨掐起戴柯的脸：“我本来已经打算相信你几分，你却又欺骗我。”
沈墨脸上出现了难过，那瞳孔也被黑色代替了一瞬。
发现有机会，戴柯含糊不清的发音：“墨儿，为师没有骗你，让洛元季来，是为师想了解无极宗的情况。”
“若为师真的想要带人杀你，或者想要逃跑，那日你赶我走的时候，我就不会回来找你了。”
沈墨掐着戴柯的手不自觉松开，顺着戴柯的话仔细思考。
而他思考的时候，戴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发现黑瞳出现的频率增加。
红瞳是心魔控制，那黑瞳出现，就证明沈墨并没有被心魔彻底魔化。
而她需要让沈墨独立意识出现的时机增多，这样他就有恢复理智的可能。
“墨儿，你好好想想，那日无极宗来讨伐的时候，我是不是过去护你了？”
“而无极宗宗主也是被我杀的，我已经回不去无极宗了，哪怕这样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沈墨顺着戴柯的话，想到那日深夜的场景。
模糊不堪的回忆里，一个白衣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她好像还说了什么，可是沈墨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眼前就好像糊了一层薄薄的纸张，只能透过微弱的亮光，看到一点点模糊的光影。
戴柯趁着他的愣神，尝试着挣脱手腕上的锁链。
忽然，沈墨脸色狰狞得抱住头，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逐渐被压制的心魔叫嚷：“她是在欺骗你，你不要被她蒙蔽！”
“怎么可能，师尊救了我……”
“那又如何，你能保证她不是拿整个无极宗做局，来欺骗你吗？”
“等你再次相信她，就会被她拉进地狱的！”
“可她设局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