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柯走在晨光下，双唇抿起。
在小五看来，她是在压制情绪。
而只有戴柯自己知道，她要是不绷着点，就憋不住得逞笑意了。
用些陈年往事换特权，稳赚不亏！
还趁机收服系统，血赚！
…
“咳…咳咳……嗬……”
沈墨捂着胸口半跪倒地，眸中的红芒隐退下去，却还是萦绕着一丝雾气。
淤血溅在地面，沈墨捂着胸口艰难喘息。
他昨夜心情浮躁，导致炼化心魔的时候出了反噬。
手背抹去嘴边血迹，看着重新恢复清冷的洞穴。
他脚下步伐没停，看向洞口时带着一丝期望。
然而夜月下，只有无尽的寂寥。
一股酸涩哽在喉咙，有点痛，他自嘲道：“我还真是信了她的鬼话，才这么一会儿，人就跑没了。”
是害怕毒药会发作，逃回无极宗了吧！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脚下的步伐没停。
走到竹林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萦绕鼻尖。
在他敏锐的嗅觉下，还闻到了戴柯身上的淡香。
慌张的目光四下张望，不远处松软的泥土引起了他的注意。
“咕咕……咕咕……”
枝头上的乌鸦瞪着眼睛，叫声格外渗人。
停留在身侧的拳头攥紧，步伐缓慢的朝前面挪动。
想起戴柯没有修为，而这里又荒无人烟，哪怕被人杀了，都……
猜想到这里，沈墨掐断自己的想法：“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或许是沈墨习惯了戴柯的陪伴，想到以后没有她的日子，沈墨心里止不住的抽痛。
像是一只手，不断的撕扯他的心脏。
他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晨光照亮那地上斑驳血迹，提醒着他这里有尸体存在。
可只要不打开，他就可以幻想戴柯还活着。
可万一里面不是她呢？
然而想到戴柯那弱鸡的模样，这里不是她的可能性太小，小到让他不敢去确认。
就在这时，虚弱的心魔不忘本的继续蛊惑。
“她死了正好，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心魔讨厌戴柯，因为戴柯的体质，可以压制心魔。
也正是因为沈墨之前的享受，才让他拥有了炼化心魔的能力。
“忘记她吧，当你失去情感的时候，你将会发掘出无限的潜力！”
“不！她不会死的！”
心魔冷嘲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替她不甘吗？还是在为她难过？”
末了，心魔一语中的：“你喜欢上了戴柯？喜欢上了那个曾经想要夺取你身体的伪善者？”
“不，我没有！”
沈墨否认的速度很快，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他即将冒出头的真实想法。
而心魔就是要利用他的否认，扭曲他的想法。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会害怕？”
“我……”沈墨盯着满是落叶的地面，给他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狡辩。
“我不过是怕她死了，我少些乐趣罢了！”
“是嘛，可你并没有找乐子，”此时的心魔，如耐心的父亲，温柔引导，“你应该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这才是你的快乐！”
“对，我应该——”
就在沈墨要顺着心魔的话肯定下去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响起。
“墨儿，为师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在这里啊！”
沈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箭步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
耳边是沈墨极快的心跳，戴柯只觉得莫名其妙：“墨儿，你怎么了？”
沈墨心情逐渐平稳，冷静下来的他猝然推开戴柯，冷声质问：“你去哪儿了？”
“是不是想逃离我？”
他阴狠的质问中又带着慌张，戴柯意识到自己的攻略有效果了。
她提了提手上的油纸包和包袱，笑道：“我去买吃的了，还给墨儿买了新衣服。”
不等沈墨有反应，戴柯主动握住沈墨的手：“走吧，回去试试新衣服好不好看。”
沈墨就这么被戴柯拉着走，他颤动的目光落在那十指相扣，很温暖又有些不切实际。
抵达洞穴，戴柯要伸手解沈墨的腰带，却被他警惕的躲开：“你做什么？”
戴柯不以为意的说道：“帮你换衣服啊，你看你这衣服上脏的！”
离开无极宗后，他就一直在跟心魔做斗争，根本没时间管衣服如何。
看着戴柯手里捧着的新衣衫，他踌躇着接下：“我自己来。”
“那好吧，你自己换！”
戴柯虽然是背对着沈墨，可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还是会时不时的偷看两下，惹得沈墨瞪了她好几次。
说起来，沈墨也只是个少年。
往日那种疯劲退下去，也是个容易害羞的小男孩儿。
“可…可以了。”
闻声，戴柯转身，换上新衣服的沈墨，脸颊带着些许羞红。
“我们墨儿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身姿挺拔，风度翩翩，若不是命中坎坷，大致会成为意气风发的侠义之辈。
被戴柯拿欣赏的目光看着，沈墨有些不自在。
“你…你逃走，就是为了给我买衣服？”
“没有啊，我只是饿了，顺带给你买衣服。”
不能太惯着少年郎，不然以后就拿捏不了了。
果然，沈墨听到这话的同时，脸色骤沉。
“哼，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这话戴柯都听习惯了，拉着沈墨坐下来。
“我跟你说，我晚上遇到很恐怖的事情，有人在埋尸！”
闻言，沈墨记忆回笼，上下打量戴柯：“你受伤了？”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气，但并没有伤口。
“我没事，那四个人当时眼神色眯眯的，应该是想对我图谋不轨，被我反杀了，厉害吧？”
戴柯轻描淡写的诉说，可没有修为的她，对战四个男子，应该不是易事。
而一想到有人觊觎她的女人，沈墨当天晚上就去将那尸体爆了个粉碎。
“以后待在我身边，不准乱跑！”
戴柯没有在这节骨眼上跟沈墨唱反调，乖巧的点头：“那以后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走咯！”
沈墨满意了，戴柯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不过目光扫过戴柯的衣衫，还有她那散乱的发丝，他质问道：“你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