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凝随身携带的只有刀伤药、创伤药、退热丸等药品,其他的东西一律没带。
“林将军,还得借你的追风用几日。”花洛凝自知老是寻林将军帮忙,实有不妥,但是他的追风,确实是速度快,耐时间。
“昨日就听闻你要回南岱,追风早已备好。早去早回。”林初远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其中却多了一份恭敬。
“多谢林将军,待我回来,改日好好和你喝上一杯。”。花洛凝倒是直爽,相约林初远喝酒
在她看来,她与林初远,已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大家都是将士出身,当是用军营里的相处模式:军士之间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干架了,喝上一杯,第二天还是好兄弟;得了帮助,来上一杯,无需多言感谢……如果说一顿酒解决不了,那么就两顿,三顿……直到喝到挺快为止。
花颜退居二位,整日都是宅在将军府,因为多年驻守边疆,早已与当今朝臣脱了线。而且朝内的关系网和阵营,错中复杂,对于刚正不阿的花颜来说,这个比打仗还费脑子,故一些不必要的应酬也是能避则避。大多时候,都是找苏淮安喝些小酒,聊些成年旧事,随意舒坦。
前些日子,收到李叠风的密信,让他提了些劲。大内侍卫中有了细作,这事情可是非常严重的。要知道,大内侍卫可以随意进出皇城,贴身保护皇上。如有细作,这如同在皇上身边放着一个火雷,虽是有可能伤及皇上,此事必定要细查。
“爹。我回来了。”
花颜在书房喝着茶,研究如何接近梁迟时,听见门外有花洛凝的声音,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已嫁入东枢,怎可能此时回来。不由得的嘲笑自己,或许是太想念女儿产生了幻觉。
“爹。”花洛凝是一路小跑进了书房。
“阿凝,你怎么回来了?”花颜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半年未见女儿,一切安好便是喜;惊的是,作为东枢王妃,怎可以轻易回来,莫不是有什么事。
“爹,放心,此次回南岱是受命办事。”花洛凝知道花颜在担心什么,便说明自己是正大光明回的南岱。
“何事?”
花颜明白自己女儿和亲嫁于东枢,虽不能与其他王妃同命,锦衣玉食被人伺候着,但也不会沦落到被人使唤受命办事的地步。
“是穆寒辰,受命处理陇安县疫况之事。我也随他而来,救治的方子差一味药材——厚朴。爹,你可有法子帮我采买一些?”花洛凝言简意赅,先将此行的重要目的表明。
“厚朴,乃南岱遍地之物,怎可能没有。明日我就托人去购置。”花颜对于厚朴之事胸有成竹。
“此次随穆寒辰而来,便是想寻得机会见一见爹。”
平日里,花洛凝也是独立惯了,从不粘着花颜,一个人习兵法,一个人打探消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游……甚至可以不依靠花颜,自己一个人领兵打仗。
但是自从嫁于东枢后,花洛凝的心似乎还是停留在南岱,心心念念想着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东枢王妃的身份,也不能频繁与花颜书信来往。
因为长时间扯了缰绳,背部的伤口因为牵扯,渗出了血。
“阿凝,你这是怎么?”花颜隐约看见了花落凝后背沾染血渍的衣服问道。
“洪都岭剿山贼,受伤了。”花洛凝这才一会意识到,背部的伤口被撕扯开了,下意识的微微皱了皱眉。
“来人,快将府内最好的金创药拿来。再把李牧叫上。”
花颜看着背上干涸的血渍、新鲜的血渍,着实有些心疼,大声传李牧前来察看。
喊到李牧,花颜想起来李叠风的来信。
“洪都岭……剿山贼……你莫不是与李叠风一起?”
“爹,您怎么知道。要不是叠风,我可能就留于洪都岭之上了。陇安县的药材也他帮忙找回的。他虽然剑术不算精湛,但也得了您的布阵真传,回来的将士都夸赞李叠风的布阵之绝。”
“那你也是见过了梁迟?”
“梁迟?”
“前几天,阿风来了一封书信,在洪都岭剿匪的时候,见过梁迟,让我暗地里查查他底细。”
“叠风的心思甚是缜密,他必定已有了什么猜想。”
梁迟为南岱大内侍卫,洪都岭山贼劫了东枢的药材,梁迟又出现在山寨,难道梁迟就是那个指使劫药材之人,那他为何要这么做?
花洛凝对于山贼劫药材之事,本以为就是纯粹的想劫药换钱,并未多想。李叠风给的消息,甚是重要,牵扯了东枢和南岱两国。
“爹,梁迟之事,一定要追查清楚。”
“现在爹也无事,大家也是觉得我已经是一个无用的老头,不予提防,细查此人之事,应会便利些。”
好久不见的父女两人,促膝而谈至深夜。
另一边,幽暗的丞相府,闪过一道人影。
“相国,东枢那批药材被李叠风和林初远夺了回去。而且我似乎暴露了身份。”梁迟窜进了刘涵的书房。
此时的刘涵早已在书房等候,对于梁迟暴露之事,他早已在知晓,而且得知花颜收到了李叠风的密信。
“你为西楚细作,从小在南岱长大,他们寻查起来并不容易,李叠风也只是见过你一面,只要你一口咬定那日未出尚京便可。”
梁迟是西楚从小输送至南岱的细作之一,在送来之前,早就受过高强度的训练。来到东枢之后,便由刘涵暗地里继续培养,成为心腹。
“是,相国。”
“花颜,李叠风,花家军,是我们西楚对付南岱最大的石头,我在这尚京摸爬滚打,好不容易爬上了这个位置,就是为西楚除掉这块石头。”
“相国,你可有主意?”
“花洛凝和亲于东枢,花颜老将也是退居二位,无实权,花家军现在就像折了两条腿。我们只要想个法子,夺了李叠风的将军之位,那花家军便是一盘散沙。”
“相国真是一语中的。”
“我得到消息,花洛凝乔装进来尚京。看来她并不是以王妃身份光明正大而来,咱们可以在这里做文章。”
“明白。”
“这几日,你不便出入丞相府,等这文章做好了,我们在下一步计划。”
刘涵为人狡诈,但是却深得杨琏喜欢。朝内已有几位忠良,被其陷害的锒铛入狱。
花颜退居二位,也是刘涵在杨琏的耳边煽风点火:花洛凝已为三王妃,如若花颜再执掌兵权,镇守锦州,实属不妥。而且花颜已年过半百,驻守边疆多年,是时候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