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进来这个地方，就觉得离神很近！”
听到周星泽的疑问，鹿小铠用手指敲着刀背，眼神兴奋地说出了自己的解释：
“而且这里面真的讲规则啊，很多东西又光怪陆离的，真的就像梦境一样，我觉得吧，只有神才能设计出这么瑰丽的游戏，也只有神灵的梦境，才会有这么巨大的威压感。”
“嗯。”周星泽微微点头。
鹿小铠的这几句话，充满了少年的幻想与诗意，但都是他自己的直觉，暂时还解读不出来额外的关键信息。
于是，周星泽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臧千红。
“祭坛！”
臧千红抿了抿乌黑双唇，说道：“按照我的理解，四维矩阵应该就是一个个废弃的祭坛。”
“为什么这么说？”周星泽疑惑问道。
鹿小铠也凑过来，满脸疑惑。
“你们，如果上了大学就知道了，大学里有一门公共课叫《历史神学》课，说在百年战争的中期，人类为了召唤七神，在世界各地建造了大量的祭坛。”臧千红解释道。
周星泽当然是没有机会上大学的。
按照《铎唐神圣教育法》，在这个新世界，只有臧千红这样的【绅士】阶层，以及更高阶层的上等人，才有资格上大学。
而其他的下层人，最多只能读到高三，就必须【毕业】。
而且，在整个十二年的强制受教育过程中，他们不但要给学校交巨额的学费，还要做大量的义务劳动，除此之外的所谓“课程”，也基本都是关于服从赤金秩序和信仰七神的思想强化课。
“这些地方呢，就是人类最早接触七神，祭拜七神，召唤七神的场所，在战争结束以后，这些祭坛都被废弃了。”臧千红继续说道。
“废弃了？为什么？”周星泽疑惑问道。
“不知道，《历史神学》课讲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但我猜测，应该是战后人类不怎么需要神了，而且又忙于生存，就主动放弃了这些祭坛。”臧千红说道。
听到臧千红的这一番说法，周星泽心中不由得升起震撼。
他原本以为，【四维矩阵】就是某种虚拟现实的游戏，而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神职使徒在里面进行试炼，变得更加强大。
现在看来，【四维矩阵】的真相，远不止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五分钟后。
三人根据地图上的线路，终于找到了【宫殿】。
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居然是一座真正的宫殿！
一座三出阙的唐式宫殿，矗立在钢铁构造的穹顶下，整个场景，充满了东方赛博朋克的恢宏与壮丽。
“他妈的，可真壮观啊！”鹿小铠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
绕过栏杆，登上石雕台阶，吱扭，鹿小铠急切地伸出手，一把推开了厚重的宫殿正门。
三人刚走进去，一个戴着秦腔阴阳脸谱面具的机械人走过来，冲着三人微微颔首，说道：
“竞选即将开始，三位候选人请入席吧。”
竞选？
“要怎么竞选？”周星泽疑惑问道。
难不成要在这里发表演讲，让民众投票？可这个宫殿里，又哪来的民众呢？
脸谱机械人没有回答，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过身，直接将三人领到了宫殿的大厅。
大厅之上，七个机械黄金座椅，高高悬浮着，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座椅之中，端坐着六个人，衣着古朴，看不清面容，唯独最右边的一个黄金座椅空着，虚位以待。
“本次竞选，共有三轮测试，按照你们每个候选人的表现，六位元老会做出最后的选择。”脸谱机械人提示道。
听到这个提示，周星泽不禁哑然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在这种权力的游戏里，当然是由上位者亲自来挑选继承人，哪里轮得到民众投票？
“哪三轮测试？”周星泽警惕地问道。
“谎言测试，金钱测试，暴力测试。”脸谱机械人流利地说道。
“三轮测试！呵，有意思，真有意思，这个怎么玩啊？快开始吧！”鹿小铠突然站出来，忍不住催促道。
脸谱机械人说道：“很简单，第一轮【谎言测试】，你们只需要站上高台，每人说一番谎言即可。”
“唔，说谎言？有什么特殊要求吗？”臧千红问道。
“你们竞选的是元老席位，当然是要说一些能刻入民众脑髓，让民众深信不疑的谎言咯。”脸谱机械人说道。
与此同时，脸谱机械人将机械手掌指向了一旁的演讲台。
演讲台上只有一张桌子，台下却坐着密密麻麻的几百号人。
那些人都带着秦腔的脸谱面具，红脸，白脸，黄脸，豹头脸，狼窝脸，阴阳脸……令人眼花缭乱。
只是不知道在这些面具之下，隐藏着的，到底是真人还是傀儡。
“搞得神神叨叨的，这……不就是竞选演讲吗？干嘛非要说是谎言呢？”鹿小铠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们给出的每一句承诺，都是永远实现不了的。”脸谱机械人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呵，真有意思，不就是站在台上夸夸其谈地吹牛么？我可见多了，让我先来吧！”鹿小铠跃跃欲试道。
脸谱机械人微微颔首：“出场次序不限，三位请便。”
三十秒后，鹿小铠率先站在了演讲台上。
“七神在上，子民们！”
鹿小铠的谎言，开始了。
而且这个开场白说得有模有样，看起来比混迹多年的政客还熟练。
“啧啧，小铠不愧是贵族出身，果然是见多识广呢。”臧千红勾起唇角，发出一声感慨。
鹿小铠在心口位置画了一个圣七边形，继续高调地演讲：
“《七神圣谕》告诉我们，凡事皆有定期，建造有时，收割有时，栽种有时。而治愈，也有其时。”
“百年战争的伤痕，至今没有愈合，而现在，就是治愈联邦的时刻！”
“如果有幸继承元老席位，我将不遗余力，让我们的联邦更加伟大！
说到这里，台下的几百号面具人突然站起来，啪啪啪啪，掌声雷动。
鹿小铠受到了鼓励，继续慷慨陈词：
“总之一句话，只有有我在，七神对联邦的眷顾就会越来越多，联邦子民的日子，也必然会越来越有盼头！”
但话音刚落。
嗖！
一只拖鞋突然从台下飞出，犹如暗器一样，砸到了鹿小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