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空的也行,拉过去装装样子,也显得大方不是?”
林昂摆摆手,无所谓的道,语气里全是不容拒绝。
这时候光头身旁的一名狗腿子满脸疑惑,明显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光头一眼瞪了回去。
迟疑一瞬,光头有些畏惧的看了林昂一眼,一咬牙,道。
“行,那就多谢老鼠哥了!”
他的话音才刚落,两名狗腿子架着一个很虚弱的男人进门。
林昂瞥了那男人一眼,眼皮直跳。
男人四五十岁年纪,长相相当普通,绝对是扔在人堆里就认不出的那种。
不过此刻,男人的一条胳膊耷拉着。
这条胳膊从胳膊肘往下,焦黑一片,皮肤龟裂,龟裂处皮肉翻卷,有些地方还在往外渗血,一看就挺让人反胃。
然而这还不是让林昂震惊的原因。
林昂真正接受不了的是那人的手。
毫不夸张的形容,那人的手整个都是黑的。确切地说是,指骨焦糊的拧作一团,鸡爪子似的……
林昂眼珠子又渐渐红了,能造成这种伤势的手段他只能想到一个。
那就是十八层地狱里的,下油锅。
我槽尼玛呀!
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值得他们去这样对待一个人。
关键你要真呼伦个儿把人扔进去也就算了,死了也就死了。
可眼下这男人,分明是先被把胳膊打断,之后……
槽,人渣,杂碎!
都特么的是该死的人渣!!
林昂手都在抖,他已经快要抑制不住拔枪的冲动。
“多来几个人,动作都麻利点,把这两桶酒给我装板车上,挂老鼠哥的车后面去。”
见押送安建国的狗腿子回来,光头立马开始招呼着手下给林昂装酒。
林昂深呼吸一口,将心头火气一压再压。
他沉默着扫了男人一眼。
出奇的,虽然男人此时脸色煞白,无比虚弱。
但他就那么紧抿着嘴唇,平静的回看了林昂一眼,眼神里竟然全是倔强。
不用想也知道,男人此刻正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但他不仅没求饶,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
行!
牛逼,是条汉子!
林昂心中感叹一句,对光头道。
“把他送外面我车上去。”
说完,再不多看男人一眼,直接大跨步走出门外。
两桶酒很快被装好,这时候男人也被送到了车上。
林昂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目送林昂车子走远,一名狗腿子满脸难以置信的问光头道。
“老大,真的舅舅,就这样让老鼠把安建国带走了?!”
光头瞪了那狗腿子一眼,咬牙切齿的骂道。
“特么的不然呢?!”
“你信不信我再敢多说一句,他真敢拿枪崩了我?!”
说到这里,光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有些疑惑的道。
“另外,你确定今天来的这人,真特么的是老鼠?!”
听光头这么一说,狗腿子好像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对呀,老鼠不是最喜欢喝奶了,可今天他好像很抵触的样子,而且直接就吐了!”
深深看了那狗腿子一眼,光头有些后怕的道。
“还有,老鼠什么时候枪法变那么好了?”
“最诡异的是,刚才那人竟然说是一个姓王的老板,让他来带走安建国的。”
“园区里所有的老板,姓王的就只有一个。”
“特么的对方要是真的老鼠,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奶厂就是王哥的?!”
“对对,刚才我就纳闷,哪个高层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还用他去推广,而且当时我差点就说出来了!”
狗腿子立马附和
光头使劲剜了那狗腿子一眼,心有余悸的道。
“你信不信,当时你要敢说出来,那人真敢把咱们全宰了!”
“那那那,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狗腿子满脸惊悚的问。
相对于易容,他还是觉得见鬼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我特么知道怎么办,给王哥打电话呀!”
光头气急败坏骂道。
半晌过后,狗腿子脸色难看的道。
“老大,王哥的电话打不通呀!”
“特么的那就去会场找他。”
说着他做事就要去开车。
然而狗腿子却一把拦住了他,道。
“不行啊老大,你忘了,刚才那老鼠说他要去负责会场外围的守卫,守卫要是他负责的话,咱们怎么可能进去?!”
光头脚步顿住。
想了想,他一咬牙道。
“那就去找大肢仔,去找吴波,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假冒的老鼠把安建国带出园区!”
……
找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林昂把车停在路边。
他瞟了眼副驾驶上的男人,问。
“他们为什么把你弄成这样?”
男人有些诧异的瞥了林昂一眼,嘴角扯了扯,声音干涩的艰难开口。
“你把我弄来的,你不知道?”
林昂心里咯噔一下,惊讶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像是想笑,可却更像是要哭。
“前天不是你把我抓回来交给他们园区的吗,怎么,你忘了?”
林昂脑子里“翁”得一下。
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瞬间将他笼罩。
妈的,妈的!
狗日的达布前天干了什么,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我去抓你的时候叶闯是不是也在,就是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男人?”
林昂追问。
男人想也没想,直接点头。
“在,不就是他下令抓我的么?”
“槽!”
林昂气得猛拍了一下方向盘,心又往下沉了一点。
难怪当时自己跟光头说自己要的人是安建国的时候,对方会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自己可是叶闯的心腹。
叶闯下令抓的人,老鼠前脚才送去,后脚自己就过去抢。
关键在别人看来,这分明就是在作死。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惹人怀疑了。
林昂眼睛眯了起来。
开始考虑如果光头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老鼠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想来想去,发觉自己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于是递了支烟给男人,道。
“把你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以及来到这儿之后的所有经历,不要错过任何细节,通通告诉我。”
男人接过烟,深深望了林昂一眼,道。
“难道不应该是我先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吗?”
林昂愣了一下,这才猛然想起。
上车到现在,关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他对男人可是只字未提。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救你的?”
男人又露出了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淡淡的道。
“把光头打得那么惨,你总不能是来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