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楼台之上。
邬郜眉头微皱,原本晴朗,寂蓝无云的的天空,此刻乌云流动,所过之处,都罩上一层暗色。
黑鸦被惊得四处逃散,发出“吖吖吖”,惹得他不由的心烦。
坏了他十年饮冰,一朝得志的好心情,很是令人心烦。
黑鸦虽是鸦类,但只是一般凡兽,血鸦一族自认高其一等,与其毫无瓜葛。
这几日除了整顿家族蛀虫,收拢人心以外,他还让父亲派出领主境强者到周边打探,婆谙道三人的消息,还真探出身后暗藏着一位意图不明的领主,不过尚在可控范围。
经过几日的整理消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的父亲隐居幕后,他俨然成为这座城的第一话事人,原本谨小慎微的性格也在下属的恭维声中慢慢放开了。
当真正接手这座可以容纳百万人城池的时候,邬郜才真正感到头疼,手下可用之人还是太少。
大大小小的琐事,都需要他去敲板。
可之前因为愤恨,还有需要对从龙之功人的赏赐,所以对之前大伯手下的人进行了一番血洗,杀的只剩二成之数。
所以他将目光看向了戎漠他们,虽然仅仅只是有短暂的交流,但他笃定对方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毕竟他身边的班底就是靠这双眼睛发掘出来的。
考虑到对方年轻气盛,对于这种情况,得先打压打压对方心气,再以利诱之,再灌点鸡汤,画画大饼。
为了表示诚意和彰显气度他孤身一人,不过他将手下安置在周围静待。
危险?这是在自己老巢,他可以预估对方不凡,但绝不是那种可以跨境界强杀领主的绝世天骄,因为那种天骄不会来到这种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无利可图!更别提交换资源打探消息了。
扮猪吃老虎?能吃谁?这种破地方装逼有什么好处。
你装了都传不出十里八乡的。
想到这儿,心中也是庆幸不已,没想到,自己能绝地翻盘。
近些年私下的动作,大伯已经有所察觉,并付出行动,在爷爷的默许下,他们手下的势力在不断的受到打压 ,掌控的产业也丢失了不少,他们父子迫在眉睫,为此他特意去外游历,以求破局之法。
三千年前,因为曾祖父的存在,黑羽山庄还是军主级势力,族人几十万数,周围数十万里范围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整个血鸦一族,一时风头鼎盛。
有些血脉平凡,潜力低下,此生无法攀登更高境界的族人,仗着族中威势,肆意的抓捕周边族群的天才,残忍折磨,让其在绝望中死去。
此举,引得周边人神共愤,那些被欺压的小族苦不堪言,最后联合起来,抵制血鸦一族 ,引起了一段时间的骚动。最后灭了领头的几族,当面批评了处罚犯事的那几人,再给一些补偿,事情也就平息了,可明白人都知道,怒火,耻辱,仇恨都隐藏在骨子里,只要有一丝火苗,便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机会来了。
有传言说,血鸦老祖与人斗法,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此传言还是来自血鸦山庄内部。
顿时间,意动者频频,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在钓鱼,有什么阴谋。分散各地血鸦族的那些低中层也是这样以为的,纷纷出来平息谣言,但传言却愈演愈烈。
事实告诉他们,当别人怀疑你是在钓鱼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是。
有人开始出手试探,不明势力袭击了一个散支,死伤不少,血鸦一族除了派人调查外,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于是,所有人都信了,他们心中积攒多年的仇恨迫使他们去盲目的相信,血鸦山庄之外的领地上,到处火光冲天,到处都是血鸦一族的尸首,实力低微的孩子,妇女,老人被当成宣泄的对象,饱受折磨。当初镇压得多狠,复仇来得就多猛烈。
几十万的族人,逃到主城的就剩寥寥几万青壮年,几百万的联合大军一路劫掠一路横推,所过之处,留下漫山遍野的血鸦一族的皑皑白骨。
不久,便兵临城下,推出一大群俘虏,就地斩首。联军的长矛上挂满了面露恐惧痛苦的老少妇孺尸体,让城上的血鸦族人嗔怒裂眦,怒不可遏。
大战一触即发,血橹千里,血流成河。整个血鸦山庄城外的尸体堆成了垒垒高台,战争的最后血鸦老祖现身悍然自爆,联军高层尽灭,地面的联军也死伤惨重,丢盔弃甲的溃败而逃。
仅此一役,各族血气大伤,无力再起兵戈。血鸦一族的荣耀也一去不返,只收回了一小部分领地。
时间能冲刷一切,除了残存的老一代还抱有仇怨,新生代因为利益早就坐在了同一张谈判桌上,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所有人都以为祖父已经死了,可只有最高层才知道,祖父还吊着一口气,这便是军主级强者的恐怖之处。军主,军主,顾名思义,一人便可成军。可以自身精血化军,可以凝聚出低于自己实力的分身,但分身是无法独立存在的,他需要主身维持控制,类似复制机器人,分身实力高低会影响主身的实力,但并不是说,将自己实力分出去,而是将小部分实力放大。至于放大多少倍,因素过多,就不一一诠释了。
这也是大伯能压制他们父子俩的原因所在,要想破局只能寻找外援。
想到此,邬郜就不经一阵唏嘘,同时也对当初的老祖们心生怨恨,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导致他出门寻助,四处碰壁,每每快要成功之时,总有那么几个老古董下场搅和;甚至有些族群也大门也不让进。
……
………
…………………
莽子一个鲤鱼出水,向四周扫视一眼,发现正长吁短叹的邬郜,没有二话,不给任何解释机会,身影一闪,一拳直奔邬郜俊脸,邬郜惊骇不已,不敢硬接,撤身躲过,拳风刮得脸皮一阵刺痛。还没等他庆幸,想要拉开身位。
便被莽子一把捏住脖子,就往地上砸,“邦邦邦”,“砰砰砰”一阵莽式推拿,再接莽式马杀鸡,齐活儿。
莽子口中叫喊:“叫你装,叫你装,给你脸了是吧,唵?”
“你是请梁小姐吃过饭?”
邬郜如同鸡仔儿,有心反抗,但条件不允许,只能被迫享受。整个人被甩得七荤八素,衣衫也破破烂烂。口中不断“咳咳”吐出大量血水,苦水。
呼~,心里舒坦了。
莽子下手很有分寸,只打残,没打死。
拖着半死不活的邬郜,丢入上来时的大洞,跟着回身一跳,“啾!”的一下,以一个帅气的姿势着陆在邬郜身上。
顺手揪住邬郜顺滑的发髻,提着就轻声脚步,向大哥房间走去,开门,直接往里一丢,便转身关门。
邬郜全身酸疼,内脏破裂,身体多处骨折,正准备回头怒斥莽子,抬头便对上了,戎那对幽深如渊的紫色竖瞳,刹时,心中一悸,半天口不出一言。
糟了,气势上就落了下风,邬郜心中暗道。
忽然注意到,面前摆放的黄梨茶杯 ,正欲,接过尝饮,以此调整心态。结果突然被一耳光抽飞 ,耳蜗嗡嗡作响,隐约听到怒斥。
“去你妈的,你配喝吗,你就拿!”,莽子刚完关门,就看到这鳖孙准备接茶,顿时,怒火中烧,没看到大哥都没喝吗,你怎么敢的啊。
漠,目光微动,那杯茶确实是倒给邬郜的,也确实是想给对方一点教训,没想,莽子率性了,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所谓。
反正,出了事儿,有他跟大哥担着。
“你不能杀我,也杀不了我”,邬郜语气笃定,即使此时灰头土脸。
“哦~,凭你那十几名首领巅峰的手下亦或者巅峰领主的父亲?”婆谙道声色冷调,听不出喜怒。
邬郜心中讶异,他父亲对外一直是宣称是上位领主,对方什么时候……
既然知道了,还如此从容,想必不是无故放矢,必然有应对的底气。
莽子见此,心中不屑,煞笔,真当我们这几天干坐着吗,从玉鹤城出来二哥可是绕了好几天路,刚刚下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二哥身上尚未消散的血气,想必那些隐藏在周围渣渣都已经被解决了。
邬郜心中大骇,立马想要赔礼道歉,慌不择路道:“误会啊,我……。”
“对,就凭我!”
不等邬郜说完,一道气势宏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邬郜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