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善死了,黑白无常亲自前来拘魂,茅山弟子只带走了他的骨灰。
茅山弟子临走的时候,来姜家见了姜九音。
“尊师叔祖,这是掌门让我们送来的。”
“这是什么?”姜九音看着眼前的锦盒,茅山给他送礼?
“掌门说,沧海桑田,掌门偶然发现茅山中有一个被不断改动的地图,前去的地方便是青云观。”
姜九音打开锦盒,看着那张羊皮卷上的地图。
“你确定?”
“是的,茅山曾让小弟子前去查探,青云观四周似乎是有结界存在,所以他们只在外围看了一眼,那上面的确是青云观的牌匾。”
“你们掌门怎么说?”姜九音将手中的羊皮卷卷起来。
“掌门说,这青云观本该早就消失,却被人强留于世,或许就是在等您。”
茅山的小弟子离开之后,姜九音重新打开那个羊皮卷,羊皮卷最初的痕迹已经淡去了不少,之后都是被人重新修改的。
“这是,地图?”姜庭州端着茶杯站在姜九音身后。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姜九音仰头看着他。
姜庭州听出了那一点隐晦之意“您找我有事?”
“和我走一趟青云观吧,现在除了你,大概也没其他人能进去了。”
姜庭州点头“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就走。”
姜九音第二天带着姜庭州上了飞机。
“您当真是不记得地方了?”
姜九音坐在飞机上看动画片“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也没这么多地标,我只记着在一片山里,有一条路,通往一个小城镇。”
“而且,道观那样的地方,想要香火旺盛,靠得是人,而不是一间破房子,我师父说过,那只是我们师徒的栖身之地。”
所以,姜九音离开青云观之后,便只挂念了她师父,她师父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到青云观了。
姜庭州从拖拉机上下来的时候,面色苍白如纸,在路边几乎将胆汁吐出来。
“不就是个拖拉机吗?你至于这般吗?”
“不是拖拉机,是下了飞机坐火车,火车坐了之后坐大巴,大巴之后是小面包车,之后才是拖拉机。”
“我之前说可以走过来的,你不是不愿意吗?我们才坐拖拉机的。”
姜庭州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腿,他也没想到会成今天这样啊。
姜九音看了看日头“现在走,我们应该不会露宿荒野,否则可就说不好了。”
姜庭州漱了口,起身“走吧。”
姜九音看着地图,从前的青云观虽然也没有建在繁华之地,但也没有这样远离人烟,在深山老林之中啊。
姜庭州在日头西落的时候,终于迈不开步子了,靠在一棵参天古树旁边,急促的喘息着。
“走不动了?”姜九音呼吸都没有乱一点,站在旁边一块石头上,手中的罗盘早已不怎么转动了,只是轻颤着。
“我们不如还是歇一下吧。”
姜庭州话音刚落,姜九音就走到他面前了,捋胳膊挽袖子一副打算动手的样子。
“您就算在这打我一顿,我也走不动了啊。”姜庭州的潜力都已经用完了。
“我在你眼中有那么恶毒吗?”
姜九音将人扛起来,姜庭州脸上带着红晕。
“您这个习惯,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姜九音颠了颠自己手里的人“放心,我练功的时候,都比你重,而且你这个速度也是在拖累我。”
姜九音说着,扛着人在山路上狂奔,姜庭州没想到最后一段路,他是这样过去的。
姜九音看到山野之中若隐若现的道观时,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极轻极淡的怯意。
青云观。
姜九音进入结界的时候,就发现这结界半点不排斥她,而姜庭州,却被结界弄晕了过去。
“总不好这六百年都在等我吧。”
姜九音推开木门,嘎吱一声,刚才沉寂的道观一瞬间活了过来。
姜庭州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黑暗,只桌子上还有一点灯火亮着。
姜庭州看着那一盏油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道观之内虽不至于灯火通明,但也没有黑不见五指,而是隔着一段时间就点一盏灯火。
姜庭州顺着灯火找到了姜九音。
穿着一身白色道袍的姜九音站在一幅画像面前。
姜庭州刻意发出了一点声音。
“醒了?”
“这就是青云观?”
“不像吗?”
“看上去更像是一处家宅,而不是道观。”
姜九音转身,指着旁边的椅子“坐吧,我师父当初的确是打算当宅子的,可最后,却还是作为道观闻名天下。”
姜庭州走了几步,看着眼前的画像,看上去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男人,看着远方,眼中都是悲悯。
“这位是?”
“我师父,姜游,其实比起我,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天才,道门和玄门从前不肯认他,之后又在争夺他。”
姜九音坐在姜庭州对面,眼睛从画像上挪开。
“这宅子不像是六百年没有人住的样子啊,屋子没有人住,是会加速破败的。”
姜庭州打量着眼前的屋子,这更像是一些被当做文物仔细保养的古宅。
姜九音点头“这倒是,所以我来这里之后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些我师父的东西。”
“我的确有个师弟,叫江柯。”
姜九音拿出几张纸来“我师父给我写信的时候说过,但我的确忘记了。”
“江柯?他和您是一样的情况吗?”
“没有,他的确是死了,也入了轮回,可他却记着一切。”
“还有这样的法子?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开挂了?”
“的确,但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这样的法子都有违天道,你要做这样的事,总是要付出一些别的东西。”
姜九音说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纸张。
“江柯,本是当时皇帝的儿子,那可是皇子一样的人物,这个人,我师父必须收下来。”
“那么,他和您是什么关系?那个时候,可不缺道观,为何偏偏是青云观?而且那个人不像是冲着青云观来的,更像是冲着您来的。”
“的确,我师父说,他很崇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