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回去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后,傅瑶决定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好,毕竟日子是自己在过的。
她准备一扫之前的颓废,振作起来。
先从收集信息开始,以前对这些并没有多上心,总觉得自己不久后就能回去,可现实打破了自己的幻想。
为此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从书籍中了解这个时代的背景、政治经济和文化。
闲暇时,又从玉翠那里打听以前的一些事。
只有这样,才能在面对一些突发事情时游刃有余,处在不被动的境地。
一番了解下来,也让她彻底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处在历史上某个时期,直到现在才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国家叫宁国,从开国到现在已有两百余年,是卫家的天下。
傅瑶历史算不得拔尖,但也不算太差,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个国家,更别说出过什么卫姓的君主。
所以她处在一个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时代中。
比起历史朝代,这更像一个平行时空。
宁国就是汉地九州的主宰,从现有的文化经济来说,接近北宋,无论从官衔还是衣着来看都十分相似。
要是放在以前,傅瑶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可是在经历过这一系列事之后,傅瑶觉得存在即合理,她不必费尽心思去考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真实也好,幻梦也罢,自己的的确确就身在其中。
李璟今日又带着东西来看傅瑶,听说她不愿意从书房出来,也没多问,把东西留下就离开了西厢房。
连吃了两日闭门羹,连老夫人都开始替他着急了。
她叫住李璟,让其等在小花园中,说是今日定要让他知道瑶瑶的心意,老夫人对此深信不疑。
然后亲自来到西厢房,见小蝶和玉翠守在院子里无所事事。
表情严肃问道:“小姐人呢?”
“回老夫人,小姐这两日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她们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你们也不知道劝劝,要是身体累坏了怎么办?”
责怪完丫鬟们,老夫人来到书房外面。
“瑶瑶,祖母来看你啦!你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作甚。”
见里面久久没反应,老夫人急了,吩咐两个家丁直接把门撞开了。
“砰......” 的一声响
傅瑶趴在案上睡得正香,被这大动静吵醒了,吓得一下子就跳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只看到老祖母出现在眼前,身后跟着一群家丁丫鬟,两扇雕花木门已经脱离了原来的门框,断成两半躺在地上。
老夫人见孙女没事,也不心疼两扇门,径直走到傅瑶面前。
“你吓死祖母了,怎么也不回应一句。”
“对不起祖母,我睡着了,没听见。”傅瑶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人牵起傅瑶就往外走,并温柔说道:“璟儿过来找你,怎么老是避而不见呢?”
见祖母亲自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傅瑶打算探一探祖母对此到底有多执着。
“如今我与表哥都大了,男女有别,哪能再如孩童般那样没遮没拦。”
傅瑶能这样想,老夫人很是欣慰,说明她的孙女已经长大了。
两人说话间,老夫人又带着傅瑶往园子里转,其实是想让李璟听到瑶瑶的心意。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对的,不过祖母的愿望你从小都是知道的,只有当你嫁给了璟儿,我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祖母,我还不想这么早就离开您。”
老夫人笑了笑,步履虽有些蹒跚,胜在气质威严。
“京师中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早就该出阁了,奶奶年事已高,护佑不了你多久了,你那几个姨娘都不是省心的主儿,若是把你单独留在府上,祖母死都不会瞑目的。”
这些话句句发自肺腑,傅瑶的娘死得早,是自己一手把她带大的,对她来说既是孙女,胜似孙女。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爱瑶瑶,又何尝不是呢?
傅瑶没办法体会这种爱,因为以一个现代人的视角来看,这就是封建迷信。
“祖母,我想请你再考虑考虑我和表哥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已经想好了,挑一个良辰吉日,把婚书下了,都是一家人,什么的就免了。”
傅瑶心道不妙,看来祖母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和李璟撮合到一起了。
“可是瑶瑶心中心仪之人,并不是表哥。”
傅瑶说这话时,脑中想起了那天的冰山男,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他,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是干什么的。
在场的丫鬟无一不惊,老夫人更是身形不稳,几欲坠地,傅瑶没想到祖母反应这么大,赶紧扶住她。
“瑶瑶,你……”
老夫人话还没说出口,李璟这时从左后方出现,是祖母让他等在这里的,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僵住了。
站了片刻,李璟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他长得本来就瘦高,微微垂着头,显得背影有些落寞。
“璟儿,璟儿……“老夫人在后面叫不住,急得直跺拐杖。
傅瑶心里虽有些歉疚,但是把话说开了对谁都好,长痛不如短痛嘛!
她以为老祖母还会和以前一样迁就自己,没想到祖母脸上再也没了笑意。
冷着脸一字一句道:“我看平时就是太娇惯你了,越来越不像话。”
这是傅瑶过来这么久,祖母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冷淡。
傅瑶还想说点什么,老夫人却没给她机会,立即让小蝶和玉翠把她送回了房间,还派了几个身材高壮的家丁在门外严加看守。
门外响起老夫人没有温度的声音。
“看好小姐,不能让她离开这房间一步,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要理会,若是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傅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是自己太天真了,以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抗衡封建思想。
原来老夫人不仅仅是一个温柔迁就的祖母,还是一个封建家庭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祖母,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不要嫁给表哥。”
傅瑶用力着拍打着门,眼泪不争气的就留下来了,根本没有人敢回应,就连玉翠都自能暗自揪心。
老夫人很快就离开了西厢房,听着孙女撕心裂肺的喊叫,她何尝不心痛呢!
只能在心里叹道:“瑶瑶,奶奶的一片苦心,你迟早会明白的。”
持续了好久,拍门的声音才停歇下来。
傅瑶从没觉得这么无力,她拿起梳妆台上的银簪,想就此了结自己,在这里真是呆得够够的了。
当扎到皮肤上那一刻,她触电般收了手。
“不行,怎么能被这种事给打败,事情还远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才这点小事就把自己吓成这样,传下去多丢人啊!”
她为自己怕痛找了一个借口。
经过这一折腾,傅府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成了姨娘公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看看,这以前多要好两个人,结果瑶瑶病一好,不理人家了。,”三姨娘口中含着蜜饯,侧身躺在塌上,薄衫衬得身材凹凸有致。
长着一对狐狸眼的小妾笑道:“她整日窝在房中,哪里来的心仪之人,唯一见的勤一点的,不就属余山羊,余医师了吗?”
“哈哈哈哈……”
两人肆无忌惮的笑着,刺耳的声音充斥在午后的燥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