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香衣知道不能和她再有过多牵扯,免得被她缠上了身,难以脱身,见她狼吞虎咽吃的正欢,一副心无城府的烂漫样子,知道她孤身一人流落异境,又身怀重宝,估计不会太平,便侧过头低声嘱托道,“姑娘,你我虽萍水相逢,但遇见即是缘,在下好言相劝,姑娘怀中至宝莫要轻易拿出,财不外露,免得被心术不正之人盯上,遭遇不测。”
小月天点点头,拿出油麻麻的手喝了杯中酒,笑嘻嘻道,“实在口渴忍不住喝了,你能再给我倒一杯吗?这一杯我肯定留着!”
霍香衣见她全然没放在心上,轻叹一声又给她倒上了一杯。
小月天见他果真给自己倒了酒,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狡黠的模样,霍香衣总觉得她的模样瞧着有几分眼熟,还没想清楚原因,忽然听小月天道,“你说的心术不正之人,指的是周围这些吗?”
不过片刻之间,刚才还空着的几张桌上全部坐满了人,霍香衣只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均是练家子,且功力不弱,这才不过片刻的功夫,小月天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若敢出去,一定会被人追杀夺宝,她拿得出手那样品质的珍珠,保不齐身上还有什么宝贝。
小月天一边啃着鸡一边低着头对霍香衣道,“怎么办,你说晚了,我已经被人盯上了,看样子对方人数不少,我只有一人,出了门就跟瞎子一样,完全不认路,估计一定会被人乱剑砍死,然后抢了宝贝。”
她嘴里说委屈凄惨着话,眼睛却看着霍香衣,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带着点阴谋得逞的坏笑,霍香衣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落了圈套,果然就听她说,“我一个小姑娘家实在太危险了,怎么办?要不这样吧,我看你手里拿着剑,想来功力不弱,不如你保护我,我给你珍珠作为报酬,如何?”
霍香衣看着眼前这个笑意吟吟的小姑娘,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居然如此狡诈奸猾,在她拿出珍珠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缠着他,甚至在更早之前,在她走过来坐下来时,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若不答应,这个小姑娘出门必遭追杀,逃得掉倒好,逃不掉倒成了他的罪过了,不动声色之间,她就看穿了他品行善良温厚,绝非奸恶之人,必会出手保护弱小,免遭人欺。
小月天殷殷切切的看着他,满脸的期待。
霍香衣却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淡淡一笑,抱拳告辞,“看姑娘出手不凡,敢独自下南海也必有所依仗,姑娘多多保重,霍某有事,就先去了。”
说罢,居然起身拂袖离去。
小月天脸上的笑意渐渐垮掉,忙追着霍香衣下楼,她一动,楼上跟随而来的数个人立即追了上来,等到小月天蹬蹬蹬下了楼,哪里还有霍香衣的身影。
她茫然四顾,突然又不喜欢这个地方了,“真是个坏蛋,我都那样求他了,他竟直接弃我于不顾!”
店小二看见她下了楼,忙笑容满面的过来伸着手,“姑娘,饭钱?”
小月天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扔给他,小二傻眼了,“那珍珠呢?”
小月天冷笑,“想什么美事呢!那珍珠一颗够我吃好几年了,你这点饭菜还想要珍珠?”
说罢,怒气冲冲而去。
小月天完全不认识大周的城市,压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可她被霍香衣给抛弃了,心里又气又急,一股怒火加持下一路快走,反正她哪哪都不认识,索性走到哪算到哪,有心想要离开,心里却又有些舍不得,总想着,要是再能见到他一面就好了。
心里面起了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心想着,下次见面保准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溜走,抛下自己。
小月天感觉到身后尾随的尾巴越来越多,心里起了些烦躁,索性抱着双臂冷冷的等着,看看这些人都有些什么本事,正好给她撒撒气。
果然见她停了下来,立即有人上前将她团团包围,其中一个壮汉还妄图给自己找点合理的理由,“姑娘,刚才在下在酒楼内见姑娘手中珍珠实在稀奇,想买下献给家主,价钱价格随便开。”
小月天看了几眼围着自己的刀剑,这架势可不像是要随便开的意思,这些人也算倒霉,碰上她心情不佳,便冷笑道,“我手里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珍珠,是产自南海海底稀罕的鲛珠,颗颗均是鲛人眼泪所结,价钱?你什么价钱买得起我的鲛珠?”
那人本也没打算诚心要买,一听说竟是世所罕见的鲛珠,更是眼冒金光,“既然是鲛珠,那咱们可非要看看清楚了!”
说罢,几个人朝她攻了过来,她抽出腰间软剑,软剑灵动如蛇,只见紫气熠熠中,剑光缭乱,待她重新收回软剑时,地上只余一具具尸体,她的剑法之快,之灵动,令人惊奇不已。
小月天迈步朝着城内走去,怎知才刚进了城市逛了没一会,又有人缀了上来,她已然有些不耐烦,原本拿出珍珠的确是为了惹人上钩,可她是看准了霍香衣的为人,必会保护于她,给俩人创造些机会,怎知自己看走了眼,那霍香衣对她不管不顾,这会这些追来的人到让她无比厌烦了起来。
正准备抽身离开,忽然看见人群中众人缓缓分开,一个白衣少年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那少年俊逸郎朗,容姿不凡,可她已经见过了天人霍香衣,再见他人,便没了什么兴致,淡淡的看着那少年客气的朝她走来施礼,
“姑娘,在下灵蛇山庄庄主裴远之,听闻姑娘身有奇异珍珠特来求珠,实不相瞒,在下表妹马上要过十六岁生辰,我正想给她做一只簪子,只缺一颗上好珍珠,姑娘若愿意割爱,报酬一切好说。”
小月天笑着点点头,面上却骤然转冷,“你表妹过生日,关我什么事?”
裴远之并不着恼,他旁边一个同行的朋友高傲道,“还望姑娘识些抬举,我家庄主的爹爹乃是威震江湖的影人之王全影王,他的姑父乃长门门主杨崇浚,姑姑为当世神医活菩萨,他的表妹正是长门门主之女杨霜茹,霜茹表妹过十六岁生辰,全江湖人人提礼来贺,你既有宝贝可以送给霜茹,那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呦呵!”小月天睁大眼睛,听他念了一大串不知在鬼扯些什么,最后揉揉鼻子道,“都说的是些什么玩意儿?我一句都听不懂。”
丝毫不放在眼中,仍旧准备离开。
裴远之却伸臂拦住了她,面上仍在笑着,可那笑却未触及眼底,挂着冷冷的霜雪,“道理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姑娘却还是不肯么?”
“道理是你家的道理,姑奶奶我的珍珠我爱给就给不爱给就不给!”
“珍珠我是一定要的,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裴远之缓缓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