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一声,那几个年轻弟子便被吸干了内力,软趴趴的躺在了地上,死了。
雨师妾微微扬起头,年轻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迷醉,太舒服了。
他若真想得到内力,真的有那么难么?
他不过是不愿意姿态那么难看而已,他原本更想的是,像霍香衣一样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可他显然这条路走不通,老天爷并不青睐于他,否则怎么会让他如此天赋普通。
不过罢了,他想通了,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老天爷不爱他,那他就自己爱自己,他定会证明给那些人看看,他雨师妾,样样都不比霍香衣差。
轻轻甩了甩宽大的衣袖,低头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原想着一脚踹下山崖,这里山高路陡,便是真一脚踹下去,也不会有人找得到他们的尸体,可他脚刚伸过去便停下了,尸体也是好东西,浪费了多可惜啊,既然已经死了,何不物尽其用?
不见山终年大雾,山又高大雄俊,当真藏几个尸体简直易如反掌,雨师妾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将几人依次排好,临去时他微一思索着,到底是从怀中摸出了个宽口的瓶子,从里面摸出了几个混玉珠,分别塞入几个人的口中,因着几人新死,那混玉珠几乎刚一入口便侵占了身体,眼前死人突地睁开了一双黑乎乎的眼睛,空洞洞地看着雨师妾。
雨师妾微笑着摸了摸那刚才出言侮辱他的师兄,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师兄,你现在可真听话。”
吃晚饭的时候,阁里有长老汇报说几个弟子未曾出山,也未回阁,去向不明,洗剑阁对年轻弟子管教甚严,但也偶尔会有比较调皮的弟子偷偷溜出去玩,一时间大家并没有很在意,以为和之前一样准是偷溜去哪里玩耍了。
第二天,又有几名弟子失踪,到了第三天,第四天,持续不断的有年轻弟子失踪,这才引起了阁里长老们的警觉。
洗剑阁风火雷电四位长老分管四个堂,虽面貌不一,却个个威严冷傲,让人不敢亲近,四位长老中风火两位长老秘密属于玉狐宗,雷电二老是洗剑阁百年世家中的长辈,威望极重,如今江湖发生巨变,玉狐宗遭遇巨大危机,玉壶大祭被毁,玉狐宗没有了尾玉控制同盟又被人揭穿了混玉珠的阴谋,如今正闹的不可开交,江湖同盟集体讨伐,玉狐宗内部斗争不断,如今正是混乱的时候。
风火二位长老知道此刻躲在不见山里不闻不问才是保身的最好方法,怎知突然之间,连洗剑阁也出现了怪事,本就心潮难平的二人,如今更是惴惴不安。
沈流风则比二人淡定许多,洗剑阁虽然前一段时间遭遇了一些口碑危机,但百年大派的底蕴仍在,无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总归拿不出证据那也只是些流言蜚语,江湖上仍有很多门派相信并支持着洗剑阁。
风长老怀疑是不是有人混入了洗剑阁,妄图对洗剑阁不轨,沈流风却并不认同此观点,宽慰了风长老几句,“事情有些蹊跷,连日来失踪的都是三代开外的年轻弟子,若当真有人意图不轨,也不会只挑些无关紧要的年轻弟子下手,最近多注意防范,叫年轻弟子们不要单独出门行动各种,风火二位长老需尽快找到弟子失踪的原因。”
送走了二人,沈流风坐在椅子上,懒洋洋斜倚着以手杵着下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眼神略显空茫的望着虚空中的一点。
他平板普通的面容隐在黑暗里,仿佛戴了一张假面具。
洗剑阁最近有些不太平静,三代年轻弟子失踪人数在持续增加,这让那些年轻的弟子心中有些不安,谁也不敢再轻易单独下山,就连入了夜也立即回到房间里躲了起来再不敢出门,可偏偏叫人恐怖的是,分明已经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也锁好了门窗,可是失踪的人数并没有减少,人就那样在自己的房间消失了。
对方猖獗,几乎不把洗剑阁的诸位长老放在眼里。
这一回,众人才结结实实的知道了对方的可怕之处。
因为最近洗剑阁的情况有些不妙,阮星怜也有些害怕,平日里吃饭和上早课都尽量跟着阁里的其他师姐妹一起,不敢单独出门,那一天却不知怎么着大意了,不知在哪里弄丢了小时候霍香衣送给她的一枚小小玉佩,那是大师兄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十分珍惜,却在这当口给弄丢了。
当时天色已晚,屋外黑逡逡的,她犹豫了几次也不敢出门,可那玉佩对她十分重要,那是霍香衣送给她唯一的一个小东西,她从小一直带在身上的,如今骤然不见,真的是心急如焚,内心挣扎了很久,她到底是鼓起勇气偷偷推开房门,迈了出去。
因着前一天有弟子在自己的房间里离奇失踪,阁内如今戒备森严,时常有巡逻的弟子组成的队伍走过巡查,时刻观察可疑人物。
阮星怜出来时,巡逻的弟子刚好走远了,她举着一盏小灯笼犹豫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师姐。”
有人轻轻的叫了她一声,阮星怜吓了一跳,回身举起灯笼一看,却见是雨师妾站在身后微笑着望着她。
阮星怜吐了一口气,差点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是你啊。”
雨师妾看她提着灯笼,问道,“师姐是要出去吗?”
阮星怜轻轻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如今阁内有些不安全,师姐怎地还要出门?”
“我……我丢了一个很重要的小玉佩,我……我明天再找也行。”阮星怜咬了咬嘴唇,她其实很着急,只想立即去把它找到。
雨师妾摸了摸鼻子轻轻笑了下,“你急的脸都红了,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找?这样互相照应着,也能安全些。”
阮星怜倏然睁大了眼睛,可眼中的激动神色又慢慢熄灭了,雨师妾仍旧笑望着她,“师姐,不是你说往后还和以前一样吗?还是说其实你和其他人一样,表面应承敷衍着我,背后一样地嫌弃我。”
阮星怜绝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而已,被他这样一激,连忙道,“不是的师弟!你别误会,我只是在想东西会掉在哪儿。”
阮星怜只得提了灯笼慢慢沿着山间小路朝上早课的地方走去,即使提着灯笼,可山路黑暗,那微小的光线毛茸茸的一团,只够照亮眼前的一小片空地,雨师妾跟在她的身后慢慢走着,微侧着头去看她的脸,但见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梨涡浅汪汪地,像装了一池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