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红药吃惊不已,杨崇浚还贴心的解释了几句,笑道,“其他牢房的钥匙我都有,只有这间的没有,我瞧了下,栏杆不粗,便直接徒手掰开了,你快出来吧!”
说罢,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朝红药伸出手来。
栏杆不粗就可以徒手掰吗?这还是她认识的臭小子杨崇浚吗?不过数日不见,怎地这小子跟换了个人一样?
不过红药还是赶紧握住他的手,任他轻轻一提将自己从牢房里提了出来,她已经在牢里关了太久了,她太想出去了。
杨崇浚将自己的黑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半蹲了下来道,“快到我的背上来,颜凉叫我救你出来后就立即出发。”
杨崇浚这段时间身高蹿的很猛,他的披风宽大,兜头盖在红药的身上,便将她整个人从头至脚的包裹住了她,红药微抬起头,透过帽兜的缝隙看向他,却见他大冬天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衣,身上肌肉结实,居然还隐隐带着汗意,整个人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却又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见他还蹲在地上等自己,忙爬上了他的背,杨崇浚将她背好了,道,“你抱紧我,我速度很快的!”
切,又吹大牛了,他的速度谁还不知……
“呀!”红药猝不及防,小小的惊叫了一声,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却见杨崇浚的速度的确如他所说,快到匪夷所思,几乎脚不沾地,身形只在半空里一顿,便滑出去了极远,便是红药武功再不济,也知道这份本事已经臻至化境,心中不敢再轻看他,任由他背着自己,不过片刻就回到了跳山人徐鬼的牢房前。
徐鬼一直在静静地盯着他的动静,见他重新折返,掩在乱发之中满是脏污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呦,小鬼头,你倒是讲信用。”
杨崇浚却不和他客套,正色道,“跳山人徐鬼,我知道你的名号,我原以为你也是我长门中人,这才答应了救你,怎知你竟是我长门黛衣堂追拿十年的要犯,真是想不到你为了躲避追捕,居然躲进了芳烃司,现如今见我年幼却还想骗我放你出来,想比以你的人品,即便我放了你出来,你也会立即反咬我一口,给我一掌吧。”
跳山人徐鬼的面上并不好看,因为他的确打算哄骗杨崇浚放自己出来后就灭口的,上次见这小子呆头呆脑,以为善良好骗,这会再见,却发现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冷笑着揣起双手看着他,“小鬼,我在这里呆了十年,已经腻了,算你便宜,咱们谈谈吧,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作为交换。”
他徐鬼武艺奇高,十年前便已经纵横江湖战无敌手,能的他的一个承诺,这小子是走了八百年的狗屎运,他如今身在牢中被动无奈,这才愿意退了一步。
“放你出来倒也不是不能,但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杨崇浚道。
徐鬼乱眉挑起,“什么条件?”
若是过分了,待会出去就杀了他便是,他可没说过不杀他的话,倒也不算违约。
“自今日放你出去后,往后余生,你须得听从我的调遣,听我号令行事,凡违逆者,天诛地灭。”杨崇浚眼睛长得极大,他笑起来时,一双大眼缀满了无辜,既青春又可爱,可是这会严肃认真起来,居然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威严。
这些话颜凉已经教过了他,交代他只需要板着脸认真地讲完,徐鬼就不敢轻视他年轻单纯,但见对面的徐鬼果然被镇住了,便知道自己完成的还算不错。
徐鬼愣了一瞬,随即轻蔑一笑,“小鬼头,莫要贪心,我徐鬼岂是能让你任意差遣的?”
“到时徐鬼并不会把你的话当回事,你毕竟年幼,而他本就性格猖狂乖张,难以驯服,但我们需要他的帮忙,就要再给他下一剂猛药。”当时颜凉是这样说的。
徐鬼回过了味,果然瞧杨崇浚不起,杨崇浚却不以为意,将身后的红要放了下来,自腰间摸出门主令牌,朝着徐鬼面前举起 ,冷冷道,“徐鬼,你可认得此牌?”
徐鬼昔年身为长门元老级高手,怎会不认这门主令牌,更知门主令牌一出,便是亲见门主,他叛门十年,若说心中还有一点惧怕,便也只是有些微的畏惧这长门门主而已,怎知,这看似平平无奇少年手中竟有长门圣物,他当即站了起来,隔着栏杆细细看着那块门主令牌,见那令牌果然为真,心中一时惶惶然,如遭雷击,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身为长门叛徒,心中最惧的定是长门门主,你的话他当成耳旁风,但是长门门主定会让他又惊又俱。”颜凉将长门门主令交给杨崇浚时,便知此时的杨崇浚比自己更适合拿着这块令牌,“箫褚白将令牌交给我,是想关键时刻灵活使用此牌,以发挥最大的用处,现在我觉得交给你正合适。”
杨崇浚原想推脱,可是推脱不过,只得接了,见徐鬼果然面色几变,知道他当真有些惧怕,心中对颜凉的敬佩更胜几分。
“见此令者,如见门主,我如今可还能差遣的了你?”杨崇浚正色道。
“门主令牌……怎会在你手上?”徐鬼惊疑道。
“你说呢?”杨崇浚含糊答道,意思却又有些让人误解。
他将令牌重新收回,面上露出颇有些不耐的神色道,“我时间紧迫,你若肯听我号令,我便放你出来,否则,你就老死狱中吧!”
说罢拉着红药转身便走。
“等一下!等一下!”徐鬼叫道,咬咬牙,道,“我既已暴露了踪迹,黛衣堂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若听你号令,你可能不计前嫌,不计较过往?”
杨崇浚回过神来,淡淡道,“我答应你。”
“好!”
杨崇浚隔空朝他抛去一串钥匙,转身接着走,“出来吧。”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开锁的声音,不一会徐鬼自牢内走了出来,但见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居然妄想号令他,心中不服,便恶向胆边生,抬手便朝他后心拍去一掌。
杨崇浚回头怒目瞪视着他,不躲不避,回首便硬接下了那一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个芳烃司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杨崇浚虽年轻,可掌中劲力绵延无绝,一重压过一重,层层叠叠,竟将徐鬼逼退了数步不止,身子直到撞上了铁牢门才“啪”的一声止住了后退之力,可以想见这少年的内力之强世所罕见。
重要的是,徐鬼明显感觉得到杨崇浚手上留了几分力,并未打算要他的命,徐鬼当即一身冷汗沁出,立即跪下磕头谢罪,“是现任冒犯了,大人神功盖世,世所罕见,徐某真心拜服。”
杨崇浚回头看他一眼,并未与他计较,知道他心高气傲,自负武功盖世,若不能在武功上压制住他,根本无法令其信服。
便将手中的钥匙悉数丢给了他,吩咐道,“去将芳烃司内所有的恶徒悉数放出,随我一起去玉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