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浚嘴里“呀呀呀呀”地叫着,人以投掷状朝红衣鬼母飞了过去,鬼母见这小子张牙舞爪的瞧着十分稚嫩,嘿嘿冷笑两声,抬手便朝他腹部抓去,杨崇浚已然身在半空,只得大吼一声,来一招重拳朝她的肩上砸去,杨崇浚今时不同往日了,那么平平无奇的一招,毫无特色,鬼母甚至忍不住轻蔑的笑了起来。
天底下不自量力的人可真多啊,可她还没笑完,那平平无奇的一招却倏地有如泰山压顶般朝她的肩上落来,而她的手居然慢了半步,那夹裹着雷霆万钧之势的一击先一步袭来。
她现在才意识到事有不妙,却为时已晚,那重拳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肩上,登时将她的整个肩膀砸的塌了进去,肩胛骨粉碎,整条手臂血肉模糊,鬼母惨叫一声,倒退着退回到了连枝雀的身边。
此时杨崇浚才脚步微乱的落了地,站在了付阳子的身边,付阳子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杨崇浚,惊道,“是你?多谢小友救命之恩。”
“道长客气了。”杨崇浚挠挠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场景,都怪那个谢胖胖暗中偷袭,幽怨地朝大树上一望,大树上居然没有了人。
身后的屋檐上突然响起了喝彩声,颜凉拍着手叫道,“崇浚,刚才你那一拳真的是太棒了!有你在此,我都不害怕了!”
付阳子回头,却看到屋檐上坐着个笑眯眯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坐在屋檐上一边晃着腿一边鼓掌大笑,居然神态颇有几分悠闲,再看旁边,却不是那个观里最不着调的小道士谢胖胖吗?
当下脸色微微冷了下来,道,“谢胖胖,你数日不归,到处胡玩,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花极道的规矩,你若不爱束缚,当初何必入门,直接去做个逍遥的野道士岂不是更快活。”
“哎呀!掌门!”谢胖胖笑嘻嘻的跳了下来,围在付阳子身边谄媚道,“我这不是去给你搬救兵去了吗?我前两日掐指一算,就算到今日花极道肯定有难,所以特意去请了我最厉害的两个朋友来帮忙,所以呀,您老人家今天坐在这看好戏吧!”
当下将付阳子往下一按,也不知怎地,付阳子居然就坐下了,付阳子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少男少女,那少年看着一脸憨厚单纯,虽然内力深厚却似乎笨手笨脚,那姑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也不知靠不靠谱。
“这……”
谢胖胖朝身后的颜凉招了招手,那颜凉立即飞了过来,道,“付阳子掌门好久不见,我乃长门紫衣堂颜凉是也。”
身后忽然传来悠悠的笑声,鬼母冷笑不断,嘲讽道,“你这老道士一脸的一本正经,刚正不阿,我刚才问你,你说你绝没有藏匿颜凉,如今她果然在你这,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真不如我们这些邪魔外道来的正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真真假假,虚与委蛇,实在是让人恶心。”
“你!”付阳子被她气个够呛,抬眼看去,却见鬼母刚才已经塌到变形肩膀居然恢复如初,光洁如新的肌肤在破落的衣服上若隐若现,白若陶瓷。
“就你还好意思说你正直?杨崇浚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刚才一直忘了跟你说,就是这红衣鬼女昨日趁王不留行和箫褚白不在,偷袭长门,杀了长门四堂堂主,掳了红药,如今红药下落不明,你爹身负重伤,都是她搞的龟,居然还厚颜无耻的说自己正直!”颜凉气道。
“什么?我爹受伤了?”杨崇浚瞪大眼睛,急道,“他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呢?他中了这鬼母的毒,至今昏迷未醒。还有红药,如今下落不明,叫人十分担心,这都是他们干的!我原本怕你担心,本不打算与你说的。”颜凉道。
杨崇浚怒目瞪着眼前二人,双眼直欲喷出火来。
“这小鬼怎么回事?”鬼母问着身侧的连枝雀,“怎地内力有些诡异?”
“这人有些邪门,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快撤吧。”连枝雀低低道,心里有了些退意。如果只有一个付阳子和一个受伤的颜凉他们倒还有些胜算,可如今突然出现了这么个小子,连他也没了把握。
鬼母瞥他一眼,满面尽是讥笑之色,“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蝇头鼠辈,一份力不出就知道往后撤,真是羞于与你们这样的男人为伍。”
连枝雀气急,好心提醒她居然反咬一口,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当即挥袖冷哼,别开脸去不再理她。
“赢就赢,输就输,大不了就是一个生死而已,瞧你那样。”鬼母对连枝雀嗤之以鼻。
这女人杀人不眨眼居然还如此嚣张,杨崇浚捏紧了拳头,大吼一声,“你敢伤害我爹!”
拳上赫然凝聚起一团黄色的气旋急速流转,真气浩然,几乎快凝成了实质。如此内力,如何不叫人骇然吃惊。
颜凉羡慕地吞了口口水,叫道,“崇浚,给长门惨死的弟兄报仇,就靠你了!揍她!”
鬼母嘿嘿冷笑出声,身形一闪,那一抹红影便就消失了。她早已发现,这少年内力虽然恐怖,身法与之相比却是十分笨拙,当即起了猫逗耗子的心思,那红影在杨崇浚眼前一晃,嘻嘻笑着消失了。
杨崇浚四下里看着,发现那影子飘忽不定,左闪右闪,居然看之不清。
没过一会的功夫,杨崇浚的后背就被她划上了三四道。谢胖胖在一旁看的直拍大腿,“哎哟哎呦!这臭小子反应太慢了,眼神还不好使!”
一个恍惚,背上居然又被她给抓了一把,一阵钻心样的疼在背上裂开,可恶那二人不但不帮他居然还在对他指手画脚,颜凉道,“毕竟还是年轻嘛,过几年融会贯通就好了!”
还算她说了句人话,杨崇浚在心里哼哼。
“等他融会贯通可得等到什么时候,就他这手脚跟残废有什么区别。”谢胖胖道。
“哪有那么夸张,也就二十年。”
“二十年?起码要等到他当爷爷的时候就差不多了吧,啊哈哈哈!”
杨崇浚气急,眼前红影飘来飘去更是惹人厌烦,可那鬼母身法飘忽诡异,他无论怎么抓也抓她不到。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是了,王不留行可不止给了他内力啊!
杨崇浚身形猛地一顿,伸手在眼睛上一抹,低声道,“千瞳,开。”
唰的一声,周围所有的景物都跟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