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时离开藏书阁时,手中拿了一副龟甲。
王长老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又叹了口气,继续懒懒晒着太阳。
他自知时日无多,此生也算做了错事。而今最后一段时光还能如此悠闲,已然知足。只是希望最后一卦的机会,能稍许帮着侧畔那孩子吧。
那时候他骗了侧畔。她出生那年,其实他并未算错。卦象大凶,她祸害一方。可天意就是如此,只得道造化弄人。
这头侧畔兴致勃勃跟着慕容畔上了一处花船,数十只花船在湖面上漂浮,而湖中央有一座格外好看的亭子。
亭中传来悦耳的琴声,侧畔心道:虽然自己山猪不太会品细糠,但这细糠好不好吃她还是分得清的。
“慕容,来这玩,应该得花大把银子吧?亭中弹琴的,可是花魁?”
慕容畔笑道:“灵石我不多,但银子我可不缺。阿过你就放心跟着我吧,保准叫你玩开心。那里面的不是花魁,听说是那什么楼的头牌琴师。”
慕容畔大气地包下了这艘花船,此刻二人坐在桌前,吃着小食,聊着天。裴佑反倒是坐在一旁有些格格不入,就有一种自家男人出去女票,把媳妇带在旁边看着的感觉。
可没过一会,亭中琴声渐息。刚开始众人只当琴师停顿片刻,或是要搞些什么花样儿,也没当回事。
直直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亭中也无动静,花了钱来的达官贵人们不乐意了,纷纷唤了下人去打听。
一艘花船中的老鸨急得团团转,一脚踹在龟奴身上:“那个贱坯子在搞什么鬼!今天早上出门时就神神在在,这关键时刻还敢掉链子!”
随着一波老鸨手下的人去到亭中,侧畔的目光也落在了亭子上。
看不清楚亭中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却能看到亭子四周围绕着一团黑气。
所以,跟着慕容畔是会真的一直闲不下来!!!
“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随着一阵阵尖叫传来,各花船上的人也慌乱了起来。
觉得晦气的,或是抱怨的,大有人在。毕竟来者非富即贵,遇见这样的事,的确拂了兴致。
“慕容,我们回去吧!”侧畔悄咪咪想带着慕容畔离开,她是真的懒。
“别啊,阿过,咱们看看怎么回事吧!”
侧畔面上的笑容僵住,却又不好说什么。慕容畔,好小子,天定女主,这么作死的事情,不愧是你!
“那好吧,我陪着你。”
也有一些胆子大的人,叫下人驱使着花船向湖中央的亭子靠近,想要看个热闹。慕容畔就混在这几艘船中间,伸着脖子往亭中看去。
几艘花船陆陆续续靠在了亭边,先有几人已经上了亭子。慕容畔一只脚刚迈上去,就听见前边几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竟如此凶残?”
前一艘花船上的是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不过他们的黑衣款式统一,看上去像是某个组织的人。
侧畔和裴佑也跟着迈上亭子,只见屏风后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他睁着眼,可眼眶中空无一物,甚至还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以及身上暴露在外的皮肉中都能看到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又是虫子!”慕容畔拉过裴佑的衣袖捂住口鼻,小声抱怨了一句。
侧畔情不自禁想起上次秦欲生搞出来的那堆恶心玩意儿。真服,这些人能不能不要那么钟情于玩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