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感觉自己快要失去面部管理了,但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下来:“可以先把我想要刻在墓碑上的东西写出来,然后等真的需要了再刻吗?我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
“当然可以啦!”看的出来是一个很乐观的女孩,身上有长辈的祝福,一个年轻死去的父亲,一个陪伴却早早离开的爷爷,有点悲哀呢……以生命为由的祝福一定能保佑她平安吧?
霜雪写下了一些东西,将写好的纸叠好,放在了盒子中:“请先不要打开,如果哪一天有人告诉您,铃兰花不再开了,请根据这上面的东西刻出来吧。”
有些奇怪的家伙,是把生命比作铃兰花吗?可是还是默默记下了名字。
霜雪离开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去如何寻找了,在茫茫人海之中,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有拥有了。
找了整整一天,没有一点点踪影,他寻找那一位神明,向其发出疑问,但是神明也不知道他友人的踪迹。
为什么连神明都无法找到他?!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会不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会不会伤的特别厉害?会不会被连神明都无法察觉到的人偷偷带走?会不会……
无数个问题在霜雪的脑袋中迸发出来,他忍住自己要眼泪流下的冲动,一直到回到房间中,才开始轻声的哭泣着。
到底在哪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应该庆幸最近食量比较大,所以没有哭到昏厥,不过也差不多了,几乎哭到喘不过气,可是哭泣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启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难过,尽力的温暖着主人的脖子。
曾经有个人告诉过他如果想要哭泣,就请尽情的哭吧,不要因此而感到自卑,不要觉得自己这样子是懦弱的体现。
既然神明创造人类的时候,给予了人类哭泣这一情感,所以不要排斥毕竟几千年的进化都未曾舍弃的东西,或许不是完全无用的,至少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崩溃,哭完之后心情会好不少呢。
最后,霜雪决定先前往蒙德,因为【女士】的信已经寄了三四封了,那些嘲讽的语句很让人难堪,可是从中也能读出似乎要变天了,不可以错失良机。
士兵们看出霜雪的不高兴,在围着篝火坐的时候,霜雪正在看着火焰发呆,士兵们围着篝火唱起了曾经在至冬唱着的歌谣,希望借此让自己的长官开心一点。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呢,仿佛刚刚被给予了一朵美丽的花朵,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让人很难过的梦境。
但是当霜雪从火焰中回过神,眼前还是那一副场景,哪有什么所谓的大梦一场呢?
看得出来,士兵们很想要自己的长官开心,霜雪勉强扯出了几个不太难看的笑容:“谢谢你们安慰我,我现在心情好多了,想要吃什么,我来露一手怎么样?”
这一次。士兵们没有让霜雪给他们露一手,反而是让霜雪乖乖坐好,过了一会儿,各种各样的特色料理便被呈现在了面前,这么多?!
那只可爱的小鸟一直趴在霜雪的头顶,走的时候或许真的认定了霜雪是它的主人,怎么都不肯跟霜雪分开太远,没办法,只好把它顶在了头上。
他们说这叫土豆饼可是看着那一坨黏糊的东西,霜雪把它跟碳对比了一下,感觉这似乎更加像是椰炭饼下口的感觉也还不赖吧,至少没有当场吐出来,而是在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咽下去了,不是吗?
下一道菜更是让人有些眼皮直跳,不知道哪一位聪慧的愚人众,想出了将珍珠翡翠白玉汤中加入苹果和日落果虽然我很喜欢吃甜的,可是没必要如此!
接下来的一道菜,甚至不能用炸裂来形容毕竟曾经在至冬国的时候吃上一块温暖的烤面包和吃上一条烤的恰到好处的烤鱼都是一件极幸福的事可是为什么他要把鱼的头剁下来,和面包一起烤啊?!
最后还是吃了第一道,听做菜者介绍,应该是土豆饼的东西他的原材料真的是土豆吗?而不是什么火药或者烧黑了的木炭?!
小鸟也吃了几口用土豆做的饼,高兴的叫了几声,又蹭了蹭霜雪,很温暖呢。
接下来就好久都不动了,等霜雪仔细查看的时候发现它已经睡着了。
可怜的孩子,祝你做个好梦吧。
启明,是一个很聪明的小鸟,它已经会帮霜雪传递情报了,会帮霜雪辨别敌人位置了,也会帮霜雪在空中观察前方的障碍,身上带着三个不同颜色的彩带,绿色代表安全,黄色代表有不明确的行人,红色代表有魔物,如果三个彩带都没有带,便意味着前方有那个国家的护卫人员。
这样可以解决很多麻烦事,比如说遇到护卫人员的时候稍加打扮一番,有的暴脾气的护卫人员甚至会直接上手跟他们打,但现在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不得不说,这片土地对愚人众的歧视似乎已经深到骨髓之中了,以前在至冬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可是经历了两个国家,他已经能感受到这种偏见,无法改变。
不过都是在为自己的神效力罢了,说实在的,他们或许还没有愚人众那般忠诚与勇敢,又为何要歧视我们呢?
等终于到达了蒙德,先去歌德大酒店修整了一番,不得不说,酒店很豪华,他的房间在四楼,女士暂住的房间在三楼,他的房间的花瓶中有新鲜的鲜花,书架上摆满了能够找到的书籍,有一个很大块的黑板,上面一尘不染,旁边放满了粉笔,各种颜色的都有,还有专门擦拭的布。
桌面上也摆放这个花瓶,上面插满的是刚采下不久的鲜花,一旁的笔筒中有几支准备好的钢笔,几本有些分量的笔记本他轻轻的闻了,一下笔记本上有一股书墨才有气息,这种味道可以很好的驱散不安。
最主要的是床是正对着窗户的,所以每天早上都能迎着朝阳起床,透光性与透风性都很不错。
第一天,霜雪并没有去拜访好久不见的同僚,反而逛起了这一座自由的城市。
将能代表愚人众的东西全部拆下,似乎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冒险家,但是背后的眼睛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他去买了一束白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教堂后面的墓地,他看到了一个人在这里等候着,霜雪将白花放在了墓碑前:“你的爱人一直在等你。”
似乎呆愣的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残魂,一下子激动起来:“罗莎琳,罗莎琳在哪里?!她还活着吗?我可以见到她吗?”灵魂激动的想要捏住霜雪的肩膀,却扑了个空。
“她已经忘了自己的过去,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霜雪说的话很轻,即使挨得很近,也并不能听得清楚,所以在他人看来,似乎是在低语着什么,“她快要燃尽自己了。”
“请救救她!她应该是最闪耀美丽的一朵鲜花,而不是在烈火中死去的枯木!”灵魂似乎很激动,甚至都有些不稳定,“我们因为歌声而相爱,我想救救她,我愿意付出自己剩余的一切。”
“你剩余的一切毫无价值,一抹还未完全消散的残魂,一个只剩下骨头的尸体,以及不完全的记忆。”霜雪抬起头,对上了灵魂的眼睛,理论上来讲,不能对上灵魂的眼睛,不然会被灵魂所蛊惑,不过对于天生的拥有着不同于这个世界灵魂的霜雪而言,这不算什么,“但我想要帮你。”
他像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孩童,微笑着听有些过分的请求,不时的点头,不过他的内心可没有那么无欲无求。
情感,无穷无尽的情感!作为曾经的幼狼骑士,他的剑术会多么的高超呢?他的意志会多么的坚定呢?他的爱会多么的永远呢?
霜雪算不上天才,之所以能够很快的掌握一切,跟吸收那些怨念有关,怨念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力量,还有记忆,似乎有一种自己亲历着经过了一遍人生的感觉,所以才能够极快的方式学习,不得不说,如果不算上新出的那些知识,他或许是整个大陆上知识面最悠远的人了。
如何让那个家伙想起来一切呢?霜雪皱了下眉头,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如果以相反的方向呢?冰之女皇用冰雪封印了记忆,那么,燎原的烈火,能否将冰雪融化记忆再度涌现呢?毕竟火之魔女便是后人称呼她的名字,但是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没有神之眼,但是拥有邪眼,只要用的妥当,应该能做到差不多的结果。
他继续慢慢的逛游着这一座巨大的城市,走进教堂中,修女小姐正在认真的祷告着。
彩色的巨大窗户将阳光也映得五彩斑斓,这就是他们为神明所建造的的教堂吗?真是华丽。
他倾听着祷告,没有回忆,只是呆愣的注视着彩色的玻璃窗。
我也想要祷告呢,不过我忘记了曾经信奉的神明,这样子对于衪是很不尊敬的。
你可以称呼职位啊,尔兰在内心回应着他的话语。你所信奉的神明被人们称为希望与救赎之神。
那不妨认真的祷告一番吧!
敬爱的希望与救赎之神啊!我不知您能否听到您信徒的祷告?但请记住,我会忠于您,我会为您付出自己拥有的一切,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呼唤我,如果我感受到了您的呼唤,我会不顾一切的为您清理道路,愿你听到我的祷告,敬爱的神明。
再度睁眼霜雪发现自己身处在另外一个地方,神明面对着他,但是一切都被遮挡住了。
“你的祷告我听到了……”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谢谢你的尊敬与信仰……我会护佑你……”声音越来越模糊,以至于基本上听不清任何话了。
醒来。
声音让他立马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身处教堂,刚刚只是不小心陷入了沉睡,该回去了。
神明真的回应过了,他的手中有一朵细微的白花,很娇弱,似乎被狂风一吹,便会无影无踪的消散,可是又化作阵阵的光芒,在手掌中变为一颗种子。
希望的种子终会种下,即使希望很脆弱,但是会永远存在。
对于希望这个词汇,霜雪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受过,尽力的对他人温和一点,这是他内心的想法,温和的情感是什么样子呢?记忆中有太多太多情感了,感觉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女士】那家伙已经向蒙德施压了很久,如果不是大团长带着尖锐离开,或许现在蒙德能更有底气一点吧?
可惜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些歪瓜裂枣,如果直言起来,现在就是想要强行攻占蒙德城,也不是不可能。
除了那一位一直在观看的神,总有风会与众不同,风可以带走声音,也可以带来声音,在这里没有秘密。
霜雪在蒙德城做了蛮多的好事,比如说为久病不愈的孩子治疗,照顾需要关心的小孩子,尊重小孩子童真的个性,或许只有小孩子不会对他们产生一些歧视吧?
每天逛一遍蒙德城,偶尔去逛一逛蒙德城附近的树林,还是有点乐趣的,似乎一直在摸鱼呢……
【女士】能够搞定,蒙德城的龙灾更是让人们恐惧的缘由,但是这反而更加让愚人众的计划容易实现。
能够改变一切的,并不是所谓的上等人,而是基层燎原的烈火,可惜的是,劳伦斯家族并没有知晓这一切,虽然与愚人众的联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但是他们还是会被人们所厌恶,甚至是唾弃。
今天霜雪要代替【女士】见一位劳伦斯,那一位劳伦斯穿着并没有那么合身的西装,眼神中透露着的是一股傲慢,他坐在椅子上,十分注重着礼仪,吩咐着周围的人给他泡一杯茶。
霜雪看着他,似乎在看着一位跳梁小丑。
“抱歉,请你用简洁一点的语言可以吗?你的语言对我而言有些过于的复杂,即使是熟知提瓦特的历史,或许无法对你这复杂繁琐的语言做出应有的回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