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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上元灯节(1 / 1)


上元节,蓉蓉以朋友聚会的名义分别向离戎昶和姬柔发出了邀约,定在璟的府邸门前见。傍晚,几人见面后,蓉蓉给大家都介绍了一番,出发往城里去。

街上到处是各式各样的花灯,有方灯、圆灯、兔子灯、莲花灯,有的挂在屋顶,有的挂在枝头,还有人在沿街叫卖。随着夜色将近,一盏盏花灯被点亮,整条街到处是五彩缤纷的光点,走在街上仿佛置身于一场光的盛宴。

街道虽宽,但人流不少。小夭挽着璟走在前头,蓉蓉牵着云桑走在中间,离戎昶和姬柔走在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而驻足观赏。

“倒是许久没有看到如此别致的景象了。” 小夭在一面灯墙前停下脚步,感叹道。往日逢年过节,小夭总是嫌人多,懒在家里,上回出门来上元灯会,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怎么样,没白来吧!” 蓉蓉笑道。

到了英水河畔,蓉蓉掏出了四只桃花形状的河灯,给离戎昶、姬柔、小夭一人一个,自己留了一个。云桑和璟没有,也没觉得什么,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为了放河灯来的。

“你们可以在灯壁上写下新年的愿望,这可是我这些天亲手做的,许愿灵着呢!” 蓉蓉一边分发河灯一边说。

“真灵假灵?” 姬柔一脸不相信。

“真灵,心诚则灵。” 蓉蓉凑到姬柔耳边,小声道。蓉蓉与云桑结亲后,倒是与姬柔熟络了不少。一则,明白姬柔与云桑之间没有什么后,她发现她们二人的性子确实合得来;二则,蓉蓉也念她当年在樱花宴上劝解她的恩情。

离戎昶问何为璟和云桑没有河灯,蓉蓉笑道:“我和云桑放一个,小夭和璟放一个,离戎族长若是愿意和姬柔妹妹放一个,我倒是不介意。”

放河灯要坐船去水中央,蓉蓉定了两艘小船,对众人说:“一艘船最多放两个河灯,姬柔,你和离戎族长一艘船吧!” 说完,还未等二人反应,就拉着小夭上了船。

“诶,等等!涂山蓉蓉!” 姬柔没料到蓉蓉将她叫来,却抛下她自己跑了。她看着云桑和璟跟着蓉蓉她们上了船,又转头看看离戎昶,他倒是和先前一样,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好像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六个人,明明一艘船坐三个人,更平均…

“姬小姐,请。” 离戎昶看姬柔回过头看他,故作绅士状,请她上船。

姬柔上了船,离戎昶也跟了上来,船家开始摇动船桨。姬柔先前与离戎昶并不熟识,此刻罕见的有些拘谨,好在离戎昶天生的自来熟,总能找到话题,倒也不会冷场。

“你别说,这桃花灯,做得还挺别致的!一般的河灯都做成莲花状,放在水上正合适,也不知道你蓉蓉姐是怎么想起来的,竟然弄了桃花。” 离戎昶看了看手里的河灯,道。

“也就凑活吧,谁知道她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姬柔没好气地道,显然对蓉蓉还怀有怨气。

“姬柔妹妹是如何与蓉蓉姑娘相识的?” 离戎昶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倒真是缘分。” 想到这儿,姬柔不禁轻笑了一下,“当年在涂山书院,我还是云桑先生的学生,有一日,我上课迟到了,先生说惩罚是让我陪他做一回戏,我问他为何要做戏,他说是为了一个叫做涂山蓉蓉的姑娘……” 姬柔又将后来识得蓉掌柜,发现她就是涂山蓉蓉的事儿一一道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看来姬柔妹妹也算是见证了云桑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了。” 离戎昶笑道,就像当年,他也是这么看着璟和小夭历经风霜,一路走来,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

“那是!他们俩婚礼那天,我差点都要哭出来。” 姬柔边说边往嘴里塞了点小零食。说了好些话,她好像渐渐放开了不少。

“姬柔妹妹打算许什么愿望?”

“这个是要说给河神听的,不能告诉你。”

“那我告诉你我要许什么愿望吧。”

“好啊,你要许什么?”

“我打算许这世间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你还能有这觉悟?” 姬柔有些惊讶,难道是她低估了离戎族长的格局?

“谁说不能有呢!” 离戎昶大笑,“在河灯上写这个,再署上名,若被人捡了去,能念我一声好,哈哈。”

姬柔噗嗤一笑,这都是些什么话。

另一边的小船上,四个人坐着显得有些拥挤。云桑问蓉蓉想许什么愿,蓉蓉想了想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要不这个愿望就让给你吧!”

云桑提笔在桃花灯上写下八个字:“愿你一世安乐无忧”。是他当年刻在无忧客栈牌匾上的那句话。他的心愿,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

小夭靠在璟的怀里,手里把玩着桃花灯,问璟:“你有什么愿望吗?”

璟搂着小夭,含笑道:“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往后,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小夭扭头看璟,他漆黑的双眸映照出河灯的光亮,如星河般璀璨。“那这个愿望,就许给瑛儿吧!”

他们来得早,赶上了第一波放河灯,河上的灯还不算多,因而四周有些暗。船行至河中央,云桑和小夭将河灯放到水上,两盏桃花灯瞬间照亮了漆黑的河水,随着水流渐行渐远,直到混入其他河灯中,只剩下零星的光点。

小夭在船头唱起了歌:君若水上风,妾似风中莲,相见相思,相见相思……

蓉蓉扒在船尾,向后张望,时刻关注着姬柔和离戎昶的动向。

“你们说,姬小姐能看上离戎族长吗?” 蓉蓉问。

“那可说不准了。” 以小夭对离戎昶的了解,他并不怎么具备讨女子欢心的本事。

“姬柔眼光独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她法眼。” 蓉蓉感叹道。

蓉蓉看见姬柔他们二人的船正缓缓靠近,口中念念有词,指尖轻轻一指,一道白光飞出,身后的小船侧边翻起一阵浪。

浪来得突然,姬柔一下没站稳,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不好啦!有人落水!” 只听载着姬柔他们的船家大声呼救。

又是扑通一声,离戎昶脱下外衣,跳进河里救人。河水不深,离戎昶水性又好,很快就抓住了还在奋力扑腾的姬柔,从水中一跃而起,踏波而行,抱着姬柔上了岸。上岸后,姬柔冷得直打哆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离戎昶用灵力帮她烘干衣物,又将他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多谢离戎族长… 你的衣服给了我,你不冷吗?”

“没事儿,我抗冻!”

蓉蓉他们乘船赶回岸上时,姬柔已经从落水的惊慌中缓了过来,此刻正和离戎昶肩并肩坐在河畔,看河对岸的烟花。蓉蓉决定不再去打扰,找了个合适的地点站定。

“刚刚在船上,你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 云桑走到蓉蓉身边,悄声问道,显然是发现了她先前的小动作。

“还不是跟你学的!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 蓉蓉打趣地笑着看向云桑。

“怎么就是跟我学的了呢,我可不教这些。” 云桑故意板起脸道。

“还敢说不是!” 蓉蓉伸手拱了一下他的腰。

“疼!” 云桑捂住腰,轻呼一声。

“啊!哪里疼?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吗?” 蓉蓉想起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怪自己刚刚下手没注意轻重,有些慌张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看见蓉蓉关切的眼神,云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现在不疼了。”

他牵过她那无处安放的手,道:“看烟花吧,你不是最喜欢烟花了吗。”

漫天烟花,在夜空中不断地绽放,又化作光点落下,姹紫嫣红,绚烂夺目,如梦如幻。此般浪漫,蓉蓉不禁转头看向云桑。在清水镇,他们互相给彼此放了烟花,漫天流光下,当年那个如金如锡的温润公子,令她爱慕不已,而如今他已是她的夫君,与她并肩携手,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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