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诞信以为真,不再墨迹,而是命八千精兵,每人封住了一个死士的穴位,将他们扛在了肩膀上,带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关雎乔这才目光凶狠地瞪向了目睹了一切的太医院首,“你今日见过李将军一事,绝不能说与皇上与摄政王听。”
太医院首见识过了她的手段有多狠厉,自然立即点头应下。
关雎乔见危机已经解除,命太医院首施针,先将皇上与摄政王唤醒。
寒雷先行醒过来,他一睁眼,先急着找她,“乔乔,你……”他一眼看到了她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再环顾四周,太子与他那些死士都不见了。
“我醒来时,太子与死士都不在殿内了。”她假装头疼,“王爷,我的头好疼。”
寒雷只以为是太子要下手之前,又动了恻隐之心,带着死士撤退了。
也没去追问,他根本不会去怀疑她。
关雎乔半靠在他的身上,嘴唇越来越紫。
危机一解除,她强撑着那一口气彻底卸下,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恰在此时,寒风也睁开了眼,“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王妃诊治。”
太医院首不敢耽搁,急忙上前,号过脉之后,脸色巨变。
他惶惶不安地跪在了地上,“回皇上、王爷,王妃腹中皇嗣不保。”
众人低头看去,一摊黑色的血,蔓延了一片地。
寒雷心中一痛,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雷儿!”
见到最心爱的儿子悲痛到吐血,寒风心中也是心痛万分。
好不容易盼来的小皇孙,竟是遭此一难,彻底保不住了。
保不住小皇孙,这是命,只好是认了,但一定要保住摄政王妃。
她是唯一一个可以给寒雷生养的。
太医院首再次给她号脉,眼里满是惊奇,“好生奇怪,王妃体内的毒,似乎随着小皇孙一同流出了体外。”
寒风悲痛地想,怕是小皇孙也是为了保住摄政王妃,才自愿离开的。
“看!一道金光!”
“这是佛光?”
他们几个亲眼所见,有一道金色璀璨的光芒,自殿外飞进来,钻进了关雎乔的小腹之中。
她惨白的面色,渐渐地恢复,慢慢地浮现出桃色。
关雎乔悠悠醒转,见到他们都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她想要起身来,却伸手触摸到了一摊湿漉漉。
抬起手来一看,她满是震惊,“我,怎么了?”
寒雷深知瞒她也是瞒不住的,“乔乔,你不要难过。我们的孩子,没能保住。”
她愣住了,失去孩子的巨大冲击,让她心神不宁。
她哭不出来,像个木头人一般。
“乔乔,你不要吓我。”无论寒雷怎么唤她,她都没任何反应。
寒风震怒不已,“都是那个逆子!”
如果不是太子带着死士,想要将他们都杀了,关雎乔也不会小产。
“来人,给朕去追杀太子。凡是见到了太子,当场击杀。”
寒雷急忙出声制止,“皇,父皇,万万不可。太子他只是一时犯了错,他好歹也是你的儿子。”
他极其不愿看到寒风派人杀了寒商。
寒风却是冷酷地叫人领命出去,“雷儿,你上阵杀敌时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你为何每每遇上了太子,总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寒雷沉思片刻,“回父皇,儿臣从未觊觎过皇位。太子想要,便给他。”
寒商此人,足够心狠手辣,为君者该有的杀伐果断他有。
为政为民,他也事事能顾全大局,办得条理清晰、万事周全。
“他既已是储君,未来江山就该交到他的手上。”
寒雷又想了想,“况且他有勇气有胆魄,弑父杀兄,便已经比儿臣更适合身居高位。”
寒风似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他不得不承认,寒雷所言,句句在理。
“你当真不想要这个皇位?”他筹谋多年,只为了将皇位能交到他的手上。
他用心栽培的两个儿子,一个起兵造反,一个无心谋位。
寒风长长叹息,“罢了,便依了你。”
他又派出了暗卫,前去追回诏令。
关雎乔逐渐回了神,她让寒雷将她扶起来。
试着走了一步,她满脸惊疑,明明才刚小产,她却精力充沛,小腹也不疼。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走了几步,步履如常,毫无异样。
殿内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皆联想到了那一道金光。
看来是有上天眷顾,医好了关雎乔。
“雷儿,你要好好待王妃。”
寒风乏了,需要休息了。
寒雷也带着关雎乔回了她的院子,陪着她度过了一日一夜。
几日后,寒雷被召入宫。
关雎乔这才得了机会,坐上了马车,前往关雷山庄。
“主子,太子自打被关押在地牢后,不肯进食。”
李诞亲自相迎,道出了寒商如今虚弱不堪。
关雎乔冷酷地一扯嘴角,“他想要活活饿死自己,没门。”
步入地牢,她于阴暗之处,见到了被五花大绑在木架子上的寒商。
寒商原以为是皇上将他关了起来,没曾想竟会是她。
“是寒雷把孤关在了这里?”
关雎乔低笑了一声,先让李诞带着人退了出去。
等到这里,只剩下了她和他,她才嗤笑着走到了寒商面前。
她从发髻之上,取下了一枚簪子,比着他的脖子,“寒商,你是不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在我的手上?”
“告诉你一个秘密,也好叫你死得明白。”
关雎乔娓娓道来,像是在说着旁人的前世,“我带着上一世的仇恨,重生而来。你曾与我嫡姐,还有父亲与嫡母哄骗着我,让我嫁给了寒雷。”
“你们骗我,说寒雷一心要谋反,让我给他下了毒。”
“你许诺了我后位,但当他被我毒死之后,后位也不是我的。我被你和嫡姐杀死了。”
寒商好一阵心惊,他所说的,都是自己曾密谋过的。
只是还未来得及施行,她便与寒雷在一起了。
莫非她能入梦,得知他的所思所想?
寒商唯独不信她是重生了,她所说的未免太过荒谬,这世上岂会又这般事?
“我且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我曾经这么部署过。”寒商认栽,“你们要杀要剐,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