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瞄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前世发生的种种,说不定还真信了代蔷薇的这几句话。
见他未说话,代蔷薇心虚地吞了一口口水顿了顿又道:“听人说颜思语住院了,不过是被关在祠堂一夜罢了,还真是矫情。”
说时,代蔷薇嘴角微牵扯着,直盯着纪珩,她依旧不信纪珩,此番说这句话是为试探,不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不是你该管的。”他撂下这句话,冷冷地坐到沙发上,眉宇下隐隐透着怒气,连着握起了拳头。
又想到代蔷薇幕后的人,强压住心中萦绕的怒火,蹙着的眉头松了松语气变柔:“别和一个杀人犯计较这些。”
说着他抬起上颚,瞥了眼落地窗启唇:“天色有些晚了,林离,你把她送回去。”
“我还有许多事未和你讲,颜……”正说着,林离已经把她推搡到了门口,被林离这般对待,代蔷薇怒瞪了眼林离,又不敢说什么,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代蔷薇走后,纪珩眼皮微垂,掏出了一支烟,摸索出打火机轻轻地点开,星火熹微,慢慢燃起。
他吸了口,鼻子酸涩,脑中只充斥着一个强烈的想法,去看颜思语。
他驱车到医院门口,一支香烟燃尽,纪珩下车走进了医院。
病房内,颜思语打发了门外司慕的保镖,偷偷换了衣服准备从医院逃出去,与其待在病房里被人看着,不如自己出去找证据。
她是被李嫂弄成现在这样的,李嫂背后肯定是代蔷薇,只要把这条线索抓住了,她就不信纪珩还偏袒代蔷薇。
嘎——吱,门被推开了。
些许亮光照进,颜思语吓得赶紧跑到床上,把全身盖的严严实实。难道是保镖又回来了?
她掀开一角,露出一只眼向外瞧着,只看到一双铮亮的皮鞋,再顺着裤脚朝上看,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纪珩进来时,便看到一只灵活的小猫蹿到了床上,他心里憋着笑意,面上平淡,想着床上的丫头正害怕着他,离了一步的间隔,不敢上前。
而这只猫蜷着身子,浑身战栗,被子像是也在打颤,这一举动,像是一根刺刺痛了纪珩。
她醒来时,就是这样那么怕他,纪珩无法想象颜思语独自待在祠堂里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窝里的颜思语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纪珩走了,提起的心渐渐放下,她掀开被子,看到纪珩还在站着,看不清神色。
这模样是要兴师问罪?还是代蔷薇又和他说了什么,她都住院了,难道还要折磨她吗?她有些后悔把保镖差走了。
“穿成这样是要去勾谁?”纪珩直直看着她刚换的衣服,还不忘嘲讽:“别忘了自己二少夫人的身份。”
颜思语不敢看他,低着头瑟瑟发抖,祠堂的漆夜,又出现在脑海里。
颜思语握紧了拳头,额头冒出密匝匝的细汗,她颤颤巍巍道:“觊觎自己弟媳的纪大少爷,有什么资格说我这个二少夫人?”
二少夫人?这句话被她说出来,是那么的刺耳,心底掀起千层波澜,波涛如怒下,纪珩拽起颜思语的胳膊:“颜思语,别忘了嫁进纪家的你是来赎罪的!”
“我要你把这件衣服脱掉!”
颜思语抬起眸,水雾气的瞳孔盯得纪珩心疼,明明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从医院跑出去。
都生病了,还穿得这么少,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
她咬着牙关甩开纪珩的手,凶眼瞪着纪珩:“凭什么!”被李嫂关在祠堂是纪珩授意的,现在还要求她穿衣,当真是把她的心视如草芥吗?
纪珩直接强硬把她按在床上,不顾她挣扎,脱掉了那如蝉翼般薄的纱裙,恨铁不成钢地用被子给她盖的严严实实。
“安份待着,别出去给纪家丢人现眼。”纪珩冷声嘱咐着,站起走出了病房。
颜思语不知道他出去干了什么,司慕安排的保镖又重新站在了门外,她眸子暗了下去,为了不让她调查代蔷薇和李嫂勾结,还真是煞费苦心。
说什么衣服,她倒觉得都是纪珩的借口,不过是为了心心爱爱的代蔷薇,她算是想明白了,纪珩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只相信代蔷薇。
但不管怎么说纪小暖的死如果和代蔷薇有关,纪珩就算再怎么喜欢代蔷薇,也不会忍受杀弟之恨,只要找到代蔷薇杀害纪小暖的证据,她就能摆脱纪珩了。
不知不觉看向医院的窗户,月色脱离了层光,总觉得凄凉。
纪珩从医院离开后,因公司的几个计划案,飞去了M国。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在蔺飞白的治疗下,颜思语的幽闭恐惧症好了许多。这天,司寒之坐在她床旁,削着苹果。
“好歹你也病了,纪珩都不来看你,那混蛋还真是悠闲,把你搞成这样,也不来探望,小语儿,他不会一直打算晾着你吧!”
“让你在医院孤独终老……”司寒之说得起劲,眼珠子闪了闪凑到颜思语面前:“小语儿,不如我带你私奔吧!”
刚查完房的蔺飞白听到了这些,停住了开门的手,默默从白衣褂里掏出手机。
“在哪?”打了几个字,给纪珩发了过去。
发完后,装作神情不知地推开病房门,轻咳了声:“司大少爷,这里是医院,注意一下措辞!”
司寒之瞥了他一眼,扭头对着颜思语:“小语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颜思语微愣,提到私奔让她莫名有了种可以逃离纪珩的喜悦,不过得等到找到杀害纪小暖的凶手。
“倒是可以。”颜思语轻笑着道。
蔺飞白心里暗笑,纪珩啊!纪珩,颜思语打算跟着司寒之跑了。
司寒之听到这话,喜不自胜道:“现在就私奔吧!纪珩那小子回来了,指不定就没这么好的时机了。”
“司大少爷,我要给颜小姐检查身体了,你先出去!”他打断司寒之的话,心里暗想纪珩回来,定是要坑上几笔,自己可是帮他保住了颜思语。
司寒之怨愤地瞪了眼蔺飞白,坏他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