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陈元跟大伯他们对了一些买菜的清单,那些菜,该冷藏的还得冷藏一下,等下午自己再来处理。
自己回家直接躺平,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二师兄凄婉的惨叫惊醒。
这是大伯家杀猪了?
等他赶到大伯家,村里的杀猪匠正啃着猪后腿给二师兄吹气。
“元子,过来了呀,这顿杀猪席可就交给你做了。”
陈平提了一大桶热水过来,准备给二师兄洗热水澡。看到堂弟的身影,连忙乐道。
“没问题…咦,平哥,你跟嫂子不是要回益水市办出阁宴吗?怎么还在这里?”
按照事前的安排,今天陈平就要送老婆回娘家参加女方的出阁宴席,明天在堂嫂娘家那边举办出亲仪式之后,就接亲到陈平这边举办主婚宴。
陈村这边结婚的习俗是,婚礼当天早上在女方家举办出阁宴,等到中午的时候再去男方家里办主婚宴。
堂嫂娘家是隔壁益水市的,从陈村到那边全程也得两三个小时。
考虑到从益水市到这边距离比较远,所以提前一天在女方办出阁宴。
这会,陈平不应该带着老婆回娘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薅猪毛,不去益水市了?
这就把陈元看着有些云里雾里,纳闷得很。
陈平笑嘻嘻地解释道:
“还不是因为想吃你做的杀猪席,反正你嫂子那边的出阁宴要到晚上才办,我们吃了饭过去也赶得及。”
“……那就是怪我做的菜太好吃了呗。”陈元被堂哥这样的骚操作搞得一阵无语。
女方那边难道就没有要准备的,你们两口子晚上赶过去走个过场就行了?
“别愣着呀,快拿刨刀来刨猪毛,水凉就不好刨了。”
此时二师兄的肚子被村里的杀猪匠弄得大大的,鼓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皮球。只需往上浇灌热水,最容易把猪毛刮去。
陈平递给堂弟一把刨刀,铁制的刨刀跟以前农村的青瓦差不多形状,双手握着,便能快速将猪毛刨掉。
啪,啪啪……
三五个农村汉子,手里拿着刨刀趁着热水的温度,将整只黑毛大猪刨得雪白亮眼。
之后,整只二师兄被悬挂到木制的长梯上,等待开膛破肚。
板油、猪大肠、猪小肠、猪肝、猪肾……一一被取出,这些待会经过陈元那双巧夺天工的手,都会变成美食最精华的一部分。
自家喂养的土猪肉质紧凑,口感比养猪厂里的猪肉不知好上多少倍!
陈元可是被系统加持过的,没有人比他更为了解眼前这头猪的构造。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只不过是平平无奇,习以为常的猪肉,可是在陈元眼里,却是无数道跟猪肉有关的菜谱!
红烧肘子、粉蒸肉、糖醋排骨、红烧肉……
看得他都有点饿了…
好多部位都要留着做明天的大席,可是名副其实的杀猪宴也用不着这些。猪血、猪肝、猪肠、猪心等各种猪下水,靠着新鲜和稀少更能赢得人心,是杀猪宴必不缺少的珍稀美味的食材。
早往前二十年,杀猪匠上门替主家杀猪,都会割一块肉作为报酬,好心的主家也会挑些猪下水赠送给杀猪匠。
现在农村里找杀猪匠宰完猪后,都是直接给钱,像陈村这边杀一头猪一般都是给两百块。
这会才农历六月底,加之天气又这么炎热,农村没有哪家会无缘无故在这个时候杀猪的。一般是进了腊月,杀猪办年货才会杀猪。
陈元大伯家要不是儿子办结婚宴,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把猪杀了。
再说现在农村里养猪的也愈发稀少,正宗的这种土货也再难以吃到了。
陈元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把龙头宝刀从系统空间拿了出来。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陈元分猪!
只见陈元手起刀落,整头猪就像是豆腐一样被分解成两扇,纷纷抬上案板。
陈元目光熠熠地盯着两扇猪肉,扬起手中的龙头宝刀。
哪些是做红烧肉的,哪些是做扣肉的,都快速分好,分别放入不同的箩筐里。
“我草,我确定没有眼花吗?元子这刀法也太厉害了吧,怎么感觉这不是在切肉,而是在切豆腐。”
“没有想到小陈师傅除了烧菜的手艺好,就连刀工也是出神入化,看到老子胯下都是一凉。”
“这刀法真是太神了,他怎么感觉陈元手上根本就没有用力,那些骨头跟肉就自然分离了!”
看到陈元快速将猪肉分解,顿时把围观的人惊得呆若木鸡。就连杀了几十年猪的杀猪匠老张都啧啧称奇,甘拜下风。
把猪肉都分好,陈元抻了抻懒腰,自从被“龙精虎猛神奇贴”的药力加持之后,身体素质已经变成了中等,感觉一夜七次都没有问题!
大伯母是个十分勤快的农村典型妇女,一刻也闲不住的那种。把小孙子交给儿媳妇带着,自己拿了一盆猪大肠、猪小肠跑到屋前不远的小河里处理得干干净净。
陈村这边办喜宴,一般都是三天。正席前一天,办事主家请亲戚朋友过来吃饭帮忙,商量明天的安排。
在陈村管这叫作“筹备饭”。
一般村宴厨师只管烧正席,筹备饭是不用理会的。
不过因为这次掌勺的大厨是陈元,他可是主家的亲侄儿,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就算不加钱,他也愿意帮忙做这顿筹备饭,都是自家人,自然也没有必要计较这么多。
今天老陈家正好杀了猪,这筹备饭就跟杀猪宴一起做了。
陈元把肉分好,看了看时间,是时候准备做菜了,堂哥、堂嫂他们等着吃完饭,赶着去益水市呢。
而就在陈元烧菜的时候。
村长陈大河像是闻着香味来的,他是受了陈元大伯一家的邀请,明天充当“账房先生”的。
这“账房先生”是陈村这边的叫法,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叫法,有的叫管账的,也有的叫礼书。
陈村的“账房先生”有两个,一个管钱,一个执笔。
这些年,村里办红白喜事都是由陈大河跟陈村会计这对组合充当。
“村长、会计……咦,这是严老……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过来了。”
陈建军一家看到村长他们过来,自然欢迎得很,当目光落在一个银发老者身上时,大伯顿时目光一凝,还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你们陈家不欢迎我这个老不死的呀!”
严舒华打着哈哈开玩笑道。
“怎么会,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我们老陈家请都请不来呢!快往里屋坐,外面热得很,先喝点茶,菜饭马上就好了,这可是我那侄子亲自烧的菜,味道真心不错。”
“哈哈,我就是冲着你家侄子来的,咱们进屋说,建军呀,这次老夫可要随礼吃你家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