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城看出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边走边沉声道:“你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人吧……凤神?”
语气低缓,眼神深邃,表情严肃,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意。
凌绮姚霎时回过神来,抬眼望来,急切道:“颜国主,你也知道此事?可否给我讲讲,祭国主究竟怎么了?”
颜城继续缓慢前行,眸中的光芒逐渐晦暗,深深望着前方,依旧沉声道:“据说祭霆为了寻找一个女人的下落,已经发了疯。全九州都知道他痴情于凤神,所以自然皆知他要寻找的女子是凤神了。”
“可是他真的是入魔了吗?”凌绮姚眉头蹙的更紧了,眼神中有几分慌乱。
颜城轻叹一气,走路的步伐也不似方才轻快,声音也沉重了不少:“据说祭霆本是魔族后裔,当年与凤神结为夫妻,后来凤神陨落,他寻遍了九州,苦等凤神涅槃重生,这一等就是几千年。因此,为了她……或许可以说,为了你,他重新入魔,并不令人意外。”
“原来凤神以前果真与祭国主是夫妻?”凌绮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中也终于知道为何祭霆认定她是凤神,便苦苦追求了,原来如此。
但她又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想到那几次所谓的神骨感应,也是极为不解,开始坚定自己真的就是所谓的凤神转世,便也只能再次求解:“他与当年的凤神究竟有何渊源?”
“祭霆的魔骨被凤神的神骨替换,这才有了跻身国主的机缘,想必也是为了凤神才摒弃了自己的魔气。”颜城说着,又是一声叹气,“想不到情爱之事,可以拯救一个人,也可以摧毁一个人。如今他已不想再压制体内的幽冥潜能,必然已是绝望……”
这般说着话,已经回到了皇城中。
颜城引领她走入书房,这才郑重其事的望着她,道:“你想作何打算?”
他深深凝望的目光中,包含了几许期待,和星光点点的渴望,正焦急的等待着这个令他紧张的回答。
凌绮姚眉头不曾舒展,同时也是心乱如麻,不知该作何回答。
但是她低头思忖片刻,才又抬起头来,坚定的道:“我想去一趟阳州。”
颜城的眸光瞬间晦暗下去,如深潭中死水,深沉中并带了些凉意,笑容也变的苦涩起来,道:“你是为了祭霆吧。”
“并不能说是为了他,我只是……哎,想到他并不应该入魔而已,为了一个人入魔实在不值当。”凌绮姚也只能苦涩的笑笑,接着道,“想来,祭霆也并不曾伤害我,况且他入魔,对阳州的百姓,乃至对于九州都不是件好事,我想,如果我能出现,会不会阻止这场不必要的灾难呢?”
“呵。”颜城一侧扬起的笑容,多了些无可奈何,“神女爱世人,你这番言语果然有几分真凤之资。”
“颜国主莫要取笑我了,我可真不想当这个转世凤神,事太多了。”
“是啊,你若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颜城浅笑着,目光中也流转起了深情,淡淡的如水一般柔和淌出。
凌绮姚也只是无奈的叹口气,应声道:“谁说不是呢。”
“要不然……”颜城眼中盈满了星辰,点点闪烁,稍稍一顿,嘴角泛起一丝痞笑,“你我皆爱自由之人,不如你不做凤神,我不做国主,你我浪迹天涯,做一对亡命鸳鸯可好?”
“颜国主莫要说笑了,我现在正愁着怎么见了祭国主,然后如何全身而退呢。”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颜兄。”颜城洒脱一笑,目光柔情洒来,“倘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好的颜兄,江湖此行能结交你这样的知己,真是我此生之幸。”凌绮姚说着,做出了一个拱手礼。
抬手间,衣袖滑下,露出了手腕上的龙骨玉镯。
颜城见状目光一凛,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神情凝重道:“请等一下,我有一物想要交给你。”
凌绮姚不解地望来,诧异于他忽然转变的神态。
正在她愣神之际,却见颜城已经覆手之间,拿出一个泛着耀芒的珠子。
凌绮姚一眼便可以认出这是龙血珠,毕竟已经见识过其他国主手中的血珠,自然十分眼熟。
而眼前的龙血珠闪着白色光芒,想必就是龙白血珠了。
因此,她又抬起不解和诧异的眼神,望向了颜城。
只见颜城将龙白血珠递到了她的面前,同时郑重其事的道:“此物你将它收好,魔族封印日渐薄弱,若是龙神得以复生,也算九州之幸。”
凌绮姚将它接过,收入到龙骨玉镯中,随后欣然道:“想不到颜兄是这般忧国忧民之人,不愧是一方国主,深明大义。”
“其实我也是在担心,怕龙血珠会落到祭霆手中,会造成九州覆灭的劫难。”颜城说着,长叹一气,眼神深深望着一侧,继而又沉声道,“这段时日,听说祭霆又抢夺了封懿轩手中的龙紫血珠,他手中的龙神之力又增进了一分。也不知他觊觎龙神之力,是否是因为垂涎一统九州的神力,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了这话,凌绮姚倒是若有所思起来,因为记得祭霆说过,他抢夺龙神之力是为了助凤神觉醒,而龙神的人却说要阻止他收复血珠,说复活龙神才是首要之重。
毕竟凌绮姚也见识到了魔族泉眼封印的松动,确实跑出来不少妖怪,如果龙神可以复生,大概会使魔族妖孽不再横行吧,届时九州也会一片祥和了。
所以这般思忖下,凌绮姚觉得自己觉醒,比起龙神复生,自然不值一提了。
况且自己就算不觉醒,眼下的状态也很是满意,为何又要强求觉醒呢?反正她觉得是大可不必的。
因此,她还是决定收复血珠,复活龙神才是正事。
当即,她抬起头来,认真道:“颜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还是应该努力复活龙神才行,所以龙血珠我就收下了。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位封国主,是否是那个身似少年的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