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姚看着他无所畏惧的模样,心中自然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较量,因此也不能输了气势,只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看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国主大人,究竟能坚持多久。
随后,她在不远处的另一个角落也堆砌了些草垛,铺好后躺在上面,远远看了颜城一眼,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这边,便连忙转了头,侧着身背对着他睡觉了。
一夜就这般悄无声息的过去。
第二日醒来,凌绮姚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毕竟睡惯了高档客栈,一下子改为打地铺,怎么也难以适应。
况且连被褥都没有,仅仅是一层草垛,更令人感受到地面的凉硬。
她站起身,揉揉胳膊,试图缓解下酸痛。
再看看颜城,发现他也是一样的状态,看来昨夜同样没睡好,一副蔫了吧唧的神态,同样在伸展着胳膊,晃动着腰肢。
凌绮姚不免窃笑,感觉此时的疲惫一扫而空,同时在心中幸灾乐祸起来:姐以前可是睡过地牢的,草垛这种床,早已尝试过,他一个国主,肯定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吧。
这时,颜城望向她这边,“洁洁,你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
凌绮姚隐忍下窃笑,反倒使神态有些拘谨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揉了揉肚子,接着道:“有些饿了,哎……只可惜没有钱买吃的,只能饿肚子了。”
“是啊,还好我比较抗饿,不知洁洁是否也如此?”颜城歪着头望他,嘴角还隐约挂着讳莫如深的笑意。
凌绮姚眨了眨茫然的大眼睛,心想:我靠,这家伙想跟我熬,无妨,女人比男人能量消耗少,所以他肯定熬不过我,暂且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想到此,她甚是悠闲的叹了一气,坐在草垛上,字正腔圆的道:“我也还好,饿上个几天半月应该也没问题。”
“洁洁真不愧是江湖中人,生存能力极高。”
“过奖过奖,颜兄也是百折不挠的江湖豪杰,佩服佩服。”
两人商业互吹之后,便各自心怀鬼胎的坐在了那里,不再言语,只想着保存体力,好度过这个煎熬的时日。
就这样,竟然熬过了三日。
凌绮姚此时已经觉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但是看看颜城那边,他竟然还好端端的盘坐在那闭目养神,看起来完全没有异样。
不免心中起疑:莫非他是国主,灵力深厚的原因?竟然真的这么抗饿,而我没有灵力,实在扛不住了,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看来不能继续下去了。
想到此,凌绮姚颤巍巍的站起了身,虚弱无力的道:“颜、颜兄,咱们今日上街乞讨吧。”
颜城睁眼望来,嘴角忍不住又扬起一丝痞笑,站起了身,但是声音听上去已经不似之前那么中气十足了:“也好。”
于是,凌绮姚从破庙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两个破碗,和两根筷子,同时在心中暗戳戳的窃喜:让你堂堂一个国主上街乞讨,我就不信你能拉下这个脸。
想到此,她将其中一个碗和一根筷子交到颜城手中,无力的道:“颜兄,我们出发吧。”
颜城很从容的接过来,拿在手中颠了颠,嘴角一丝暗笑,同时在心中思忖着:好家伙,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还真是玩得开,有意思,本王奉陪到底。
就此,两人结伴走出了破庙,身形颤巍,相互搀扶,倒真有些应景了。
走进村子里,凌绮姚拉着颜城在大街的一侧席地而坐,并将破碗放置身前,同时用手中的筷子敲打起破碗,口中喃喃着:“哪位好心人给口吃的吧……”
颜城有样学样,也跟着她做起了一样的动作。
这两人在路边上敲敲打打,口中喃喃作语。
凌绮姚还时不时抽泣两下,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演技一流,同时斜眼瞅瞅颜城,心中暗想着: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颜城却也毫不逊色,悲伤凄惨的小表情表现的那叫一个精准,声泪俱下的表演,令凌绮姚都甘拜下风了。
无奈之下,凌绮姚沉着冷静,继续开始自己的表演,闭起眼来,一边敲打着破碗,一边用哭腔道着:“哪位大哥大姐行行好,可怜下我们吧,呜呜呜……”
就在这时,从上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丫头,你这是在做甚。”
凌绮姚一惊,瞪起眼来,眼前却被那一袭艳红色的衣袍遮挡住。
再慢慢的抬眼望去,眼前赫然惊现南宫轻音那白皙俊朗的面容,只是此时满脸都是惊愕和诧异,眼中还带了些怜惜。
凌绮姚一慌神,手一抖,筷子掉落下去,在碗中发出“叮当”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颜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用手遮住脸,侧过头去,一副窘迫的神态。
南宫轻音早已用余光注意到了颜城,此时也很是惊奇,问道:“堂堂的颜国主,怎会如此落魄了?”
见颜城只是撇过头去,连脸都遮的严严实实,并未作答,南宫轻音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凌绮姚:“你们二人为何会在此处……此处乞讨?”
凌绮姚表情尴尬,磕磕绊绊的道着:“呃……这个……”
就在她不知说些什么的时候,颜城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管不顾的转过身来,盯着凌绮姚道:“洁洁,你怎么认识他的?”
南宫轻音忽然“嘶”了一声,转过去的目光也变得讳莫如深:“你为何要叫他姐姐?”
“她不就是叫凌洁洁吗?”颜城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转向南宫轻音。
却见南宫轻音憋着笑,饶有兴趣的道:“绮姚,你何时收了这么一个弟弟。”
“绮姚?”颜城怒目直视,将目光转了过来,“你竟然敢骗我,还占我便宜。”
凌绮姚登时站起身,扯了扯南宫轻音的衣角,使了个眼色,用愁苦的语气小声道:“江湖救急,江湖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