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瑜同朱冉远去后,西厢院房的院子中出现了一位老者。
他鞠楼的身形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元婴期中期。
他一双鹰眼锐利的看向了槐树后面,声音不怒成威的说道。
“夏潘少爷,以后还是不要出来了。”
夏潘即使是被威胁,也没气什么,只是笑着说道“真是劳烦您老人家还称我为少爷了。”
老者一个闪身,就到了夏潘面前,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坐轮椅,眯着眼睛享受晨光颓废的人。
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说道。
“你何必这样不争气,下月的族祀,你这个样子如何活的下来!”
夏潘笑了笑,睁开的眼睛中带着老者看不懂的情绪,他说道。
“族中还有想我活下来的人吗?”
这一问,就直接将老者问住了,他沉默半天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夏潘也没指望过他能回答,只是静静的再次闭上了眼睛,又说了一句道。
“族老也没希望我活下来吧。”
老者回不出话来,他确实也觉得夏潘死了对谁都好。
但是他说不出那么绝情的话来,只能是沉默的看着夏潘,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向来懂事。”
夏潘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来,好像曾几何时,也有人对他这么说过。
但他从来不信这些,他不认为自己就是要死了好给夏瑜做台阶,就像他不认为他要给天道之子做垫脚石一样。
他就如心中所想一样,发起了笑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对他有几分愧疚的老者,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他将残疾萎缩的双脚撩露了出来,说道。
“大舅,就我这脚不可能在下月族祀活下来了,你当是亏欠我的,不要对盲女出手如何。”
见老者的不语,夏潘又加码道“我六岁就知道得为夏家争个脸面,七岁就步入练气,十五岁就进入筑基,一百一岁结成就金丹,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人。”
这一串话是说的又急又快,让夏潘咳嗽了几声。
他继续说道“大舅,你放过盲女,夏瑜待我死了得我的天赋,不愁夏家再出不了一个天仙。”
见老者还是不语,夏潘知道,他必须下猛药了。
他将双手往后一撑,整个人狼狈的摔下了轮椅,顾不上摔破的手肘,他跪着对老者讲道。
“盲女死了虽是能让夏瑜断绝一情,但你觉得他以后若是有能力不会秋后算账吗?盲女她是我所剩不多的指望了,大舅也不用你动手,你只要不出手就成,就当是给我一个赴死的念想就是了。”
看着夏潘边说边磕头,磕的地方多出了一抹血迹,老者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成这副模样,如何不让人唏嘘。
“罢了,若是你那姘头能自己跑出杀阵,老朽就当没看见过她的人。”
老者手一挥,一阵清风将夏潘托起送回了轮椅上。
他不想再看曾经夏家的希望,如今这个落魄的模样了。
见老者的离去,夏潘摸了摸额头上磕出来的伤口,然后再叫了几声老者,见没回应,才说道。
“一使,出来。”
夏潘的影子中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来,他恭敬的跪在了夏潘面前,不敢抬头看夏潘现在狼狈的样子。
他眉间刺着一个影楼的标记,他就是夏潘的亲卫影楼第一使。
夏潘看着门外夏瑜和朱冉远去的方向,从怀中拿出一幅信来。
“将这个交给蒋管事,把夏武王一脉第四代,夏白止调到下月的族祀名单中。”
一使接过信件,刚想离开,又被夏潘喊住。
见夏潘迟疑片刻后,终于说道“完成后去朱冉那边,若是能帮一手就帮吧。”
“是。”
一使领下命令,起身向夏潘鞠了一躬,用着诡异的步伐消失在了这边。
所有人都散去,偌大的庭院中,就剩夏潘一人。
他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了一会从树上飘落的树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来,随后进了房间。
花开花落终有时,相逢相聚本无意。
朱冉…不值得他再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