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还在弹着,曲儿还在唱着,茶艺师在煮着茶。
这边麻将打着,那边扑克玩着,这屋里真是典雅中透着俗气,奢靡中透着土潮。
这种不伦不类的结合只有傅尧琛能干的出来,但程征居然也能在。
就不应该相信傅尧琛那个烦人精,陆凌妃心里愤愤,她表面轻松,实际硬着头皮坐得笔直在那摸牌。
因为程征坐她旁边,两人抬手摸牌时,手肘不经意间相碰一下,她都心一跳,但就是不去和他对视。
由于傅尧琛说谎骗人,所以陆凌妃小心眼地专截他的胡。不是她自吹,她上大学那会儿可是有个称号叫小雀神。
她会猜牌,猜到傅尧琛要哪张牌,要么故意留手上自己不赢都不打出去。要么她明明可以自摸的,她偏要他打出的那张牌,让他一个人输。
今晚运气好像出奇的好,几轮下来,除了庄晟宁赢了一把,其余都是陆凌妃赢。
傅尧琛狐疑了,他不满,“喂,你是不是故意放水了?”
他问的是程征。
程征从陆凌妃上牌桌后,他竟然一把都没赢过!他打一张牌,陆凌妃就碰了,再打一张,她又碰了。
这不是放水是什么?
程征一边摸牌,神情淡淡,话也说得正经,“我看得见她手里的牌?”
陆凌妃原本没觉得程征放她的水,她只觉得是自己的真本事。但被傅尧琛这一说,她倒是也有些怀疑。
难不成他真故意放水的?
她转头看他,他却是把脸给转过去了。呵,也挺傲娇的。
陆凌妃:“......”
什么人嘛,搞得她自作多情了。
傅尧琛还是不信,因为目前就属他输得最多。
不过接下来,他好像翻身了,有人替他输了,那就是庄晟宁。
程征:“东风。”
陆凌妃:“碰。”
程征:“四条。”
陆凌妃:“杠。”
再摸一把,她打出去二万。
程征:“碰,七条。”
庄晟宁:“碰,七万。”
陆凌妃笑眯眯推牌,她六八万就钓一个七万,“承让。”
接下来还是,程征先打给陆凌妃碰几回,再好像施舍地让庄晟宁也碰一回。但只要庄晟宁一碰程征打出的这张牌,他铁定会倒霉。
因为他碰后打出的那张牌,陆凌妃恰好是赢了。
如此几次,庄晟宁:“......”
他微微笑着看向程征,“程先生的麻将技艺似乎很好?”
程征说:“我还没赢过一回,哪里算好?”
他是没赢,他只是一直让陆凌妃赢,让别人输!
连续的赢,陆凌妃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运气好,牌技牛了。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要装装的,“我早上拜财神了,财神爷给我的奖励而已啦。”
傅尧琛啧啧一声,“你这财神爷怕不是姓程吧?”
陆凌妃脸一烧,瞪他,“你能闭嘴吗?财神爷姓赵!没文化真可怕!”
因为她赢太多,所以接下来她不好意思再接程征的牌碰了,也放水给庄晟宁赢了几回。
就是这几回,让某人有些不高兴了。
程征开始正儿八经打牌了,一边像是闲聊似的开口,“听说庄先生要回港城了?”
这话先前傅尧琛已经提过一次,庄晟宁这回倒镇定,他笑笑回道:“程先生怕是听错了,我目前还没有回港城的打算。”
庄晟宁打出一张牌,程征推牌,赢了。
他嘴角也勾着淡笑,“庄先生不回港城的话,那婚期岂不是不能如约而至?我程某原本还想去喝一杯喜酒的。”
这话信息量很足,陆凌妃也很诧异地望向庄晟宁。他已经有未婚妻了?那和她相亲是?
庄晟宁脸上的笑容收下去不少,但他也没被人揭穿后的恼怒,只是语气淡了不少,“程先生消息倒是很灵通。”
陆凌妃无厘头地想:得,她又相了个有主的,也不知道她母上大人知道后会是什么感想呢?
她目光是看着庄晟宁的,其实她是在走神。
见她看着庄晟宁发愣,程征以为她是在可惜人家有未婚妻了,所以他脸黑了黑。
陆凌妃发一会儿呆,随后低头看牌。忽然,她觉得自己的小腿被人轻轻碰了一下,触感像是鞋尖。
才这样猜测,小腿又被碰了一下。
陆凌妃故作镇定,面色如常地快速瞟一眼程征。
程征神情瞧着很正常,目光从她脸上淡淡的瞥过,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因为陆凌妃是翘着腿的坐姿,所以她也不能确定是左边还是右边的人碰她的。
但程征这么正派的人,应当做不出这种撩.骚的事,所以陆凌妃就以为是傅尧琛干的。
他这王八蛋上次还强抱她,陆凌妃怒从心起,抬脚用力狠踢了傅尧琛一脚。
这一下劲可不小,傅尧琛猝不及防被踢中小腿。
而且她穿的是尖头高跟鞋,踢得他当即就嚎出声,坐那儿捂着腿叫,“陆凌妃,你丫的踢我做什么?”
他这一声惨叫,让屋里另一堆牌搭子都伸头望过来。
傅尧琛还在那儿嚎,“疼死我了!”
他把西装裤撩起来一看,又嚎,还特别委屈,“都破皮流血了!你丫打我多少回了?我现在又没惹你,我不玩了...”
瞧傅尧琛这样子,刚才碰她腿的人好像真的不是他。陆凌妃有些尴尬,她扭头看一眼程征。
就是这一眼,她竟然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窘态?闪躲?而且他还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
陆凌妃脸有些红,这回是气的。
她好想挠他啊!
她心里骂了程征好几句“老东西”,转头尴尬笑笑,跟傅尧琛抱歉,“那个,我刚才腿抽筋了,不是故意踢你的。”
还是头一回听到她这么软和的语气和他说话,傅尧琛趁机要求,“那你给我倒杯茶来压压惊。”
程征凉凉瞥他,“被踢了一脚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