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出其不意,陆凌妃根本没料到他会这样。
他突然把她按到怀里是要干什么...
她有些懵懵的,双手放在他肩头,心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
黑暗助长了暧昧撩人的气息,陆凌妃又闻到了程征身上清冽的皂香味,他应该是洗完澡后过来医院的。
她现在才注意到他今晚的穿着很简单,上身是橄榄色V领T恤,下面是工装裤。
他的风格一如既往,可她就是很喜欢他这副随性中又带点狂野的模样。
两个人的头颅离得很近很近,程征的手从她腰间移到了她的背,最后贴在了她的后脖颈上。
他的掌心就像带了电流,所到之处发酥发软,让陆凌妃心尖都颤麻麻的。但她就是刻意忍住没动,像是要和他较量。
因为程征接下来力道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她的后颈,使她的脸和他的贴得更近。
此时他们两个人唇间的距离大概只剩极微小的两毫米了,只要稍稍一动,四瓣唇就会相贴。
这是考验人的定力么?
两个人的眼睛在昏暗中都很亮,但两个人又很默契的嘴巴都没有动。
陆凌妃不认为程征会亲她,于是她克制住心跳和发烫的脸颊,不和他对视了,抿起唇眼睛垂着,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的嘴巴对她的确很有吸引力,她也的确很想亲,但她忍住了。
目光留意到程征的下巴,他今天刮胡子了,下巴的青茬没有了,那摸起来又是什么感觉呢?
正想着,也不知道程征是不是故意的,他的手从她的后颈挪到她的后脑勺,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却仍旧这样近的距离和她说话。
“睡不睡?”他问她。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喑哑得像砂砾滚过心间,听得陆凌妃耳朵一酥。
而且他这个人好会控制唇与唇的距离,即使开口说话了,但他的唇也没碰到她的嘴巴半分,就只差这仅仅一毫!
哪有人经得起这样子对话的?陆凌妃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升了几度。
他们的姿势虽然有些暧昧,但程征望着她的眼神却是十分正直、正派、正经、正气。
他果然不是要亲她的!还好她没自恋到那样以为。
他这个老狐狸老东西!她真想立刻把嘴巴贴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也不知道陆凌妃是否也是故意的,她双手撑着他胸膛起身的时候,手指甲似乎不小心在他胸前挠了一下,力道还不轻。
“我睡了。”她说。
她站着,他躺着,程征抬眼瞥她的时候,她嘴角闪过一抹浅浅傲娇的笑。
真好斗。
程征薄唇轻扯了下,没和她计较,随后眼睛合上。
陆凌妃朝他挥了挥拳,鼓着脸无声哼了哼,才转身去床上躺下了。
本来她以为到床上肯定会瞎想好一会儿才睡得着,但挨上枕头没五分钟,她就入睡了。
许久,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是程征。
看了眼床上睡得跟小猪似的人,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自语,“真叫人头痛。”
也不知道说的是谁呢。
*
隔天。
程征没像前次那样早早离开,因为上午要帮陆凌妃办出院手续。
吃早饭的时候,他看到了客厅餐桌上摆放的一束鲜花。
本来程征也没在意,只是眼睛就稍稍那么一瞥,就注意到鲜花里插着的卡片。
当看清卡片上最后署的名字时,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程征平淡开口,问正吃着早饭的陆凌妃,“昨天庄晟宁来过了?”
陆凌妃把脸从海鲜粥碗里抬起来,朝他微笑,“表舅,食不言寝不语。”
她昨夜入睡是挺快的,可是睡到凌晨三四点就醒了,是做梦做醒的。
她把睡前和程征所发生的事在梦里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她就有点生气了。
因为她做梦的时候想到,她当时就应该咬程征一口的。
越想越后悔,在床上翻了好几下身,但是程征却在沙发上睡得好好的,这下陆凌妃就更郁闷了。
可是天地良心,程征恰好在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陆凌妃是记昨晚的仇,但程征却以为她是不愿意和他聊庄晟宁的事,居然叫他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于是,程征凉凉盯她一眼,“别跟庄晟宁走太近。”
又用这种长辈的语气是吧?陆凌妃继续假笑,回他:“为什么?我觉得他挺好的。”
程征淡淡说:“没有为什么。”
没有理由还她离庄晟宁远点?陆凌妃唱反调,“我喜欢和他做朋友。”
说完她真想为自己鼓个掌,为自己有胆连续呛程征好几句!
程征干脆放下筷子,人靠着椅背,神态慵懒,眼眸却严肃地盯她,“哪种朋友?”
他这样倒还真像是她亲表舅,陆凌妃只敢在心里腹诽他一句“老东西”,之后就埋头吃饭,闭口不言,拒绝交流。
至于是哪种朋友,他自个儿随便想吧。
*
过两天。
陆凌妃打听到了地址,她去了一趟武燕的娘家,随行的还有邱也。
武燕的娘家也在那片老胡同里,只和武原家隔了几条街。
陆凌妃来到一处小院前,外头的墙皮掉了一块又一块,看上去斑驳破旧,她叫邱也上前敲了门。
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得挺水灵,目光纯真。
陆凌妃猜她应该是武燕的女儿,就朝她笑笑,问她:“你是武燕的女儿吧?“
女孩不太清楚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有钱的漂亮姐姐为什么会认识她妈妈,她讷讷点头,“嗯,武燕是我妈妈。”
陆凌妃上前摸摸她的头,“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家里有长辈在吗?我想跟他们说几句话。”
听到是妈妈的朋友,女孩脸上有了点笑意,“姐姐你等会儿,我去喊姥姥,姥爷。”
不一会儿,两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走了出来,头发虽都斑白了,但看上去还算精神,面目也带着慈祥。
陆凌妃说明来意,老人愣了愣,随即叫女孩回屋里看电视去。
老人还没有把武原武燕的事告诉外孙女,女婿犯罪过程中坠楼死了,女儿是共犯也要坐牢,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当警察找上门的时候,他们自己都惊了一大跳,差点儿昏厥。
陆凌妃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叫邱也拿出一张支票给他们。
老人看了眼上面的金额,又是一愣,“这...这是?”
陆凌妃说:“这是武原原先该得的赔偿金。我已经查过了,他没有说谎,工厂的主任的确没有将赔偿金完全给他。”
老人眼里泛起泪花,连连道谢。
陆凌妃也才得知,武原当真是得了癌症的,肝癌晚期。
如果不是王其兴的贪婪和故意陷害,武原大概也不会豁出去孤注一掷...
一死一坐牢的结局,是咎由自取,也是悲剧。
从武燕家出来,陆凌妃感觉自己轻松许多。刚上车,就收到裴玟发来的微信。
「今晚有时间吗?带你见见你姐夫。」
陆凌妃一吓:「姐夫?」
这个丹尼尔的名头上升得有点快啊。
裴玟又丢下一个王炸:「秋秋,我结婚了。」
陆凌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