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尧琛的记忆里,程征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上一回他这样发狠,应该能追溯到他父亲去世的那一年。
也不知道是谁惹了程征,傅尧琛没再触他的霉头多嘴问,挂了电话就叫人去通知了。
程征凶起来的时候好凶啊。
陆凌妃裹着被子缩在床头,低着头啃被角,心里羞耻又慌张。
别的先放到一边,她肚子一抽一抽地疼,她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实在不敢想象她屁股下的床单上是何等状况了,她尴尬地想死,想把自己就地埋了。
而程征呢。
他说完电话就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看了眼陆凌妃,没心思计较她刚才对他的称呼了。
她还知道她喊他一声表舅啊?
他头痛欲裂,身体也痛,那种要炸的感觉又上来了。
程征头一回这么躁郁无比。
先是马失前蹄被人算计,后来干那事儿的时候中途停止,那得需要多强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但他偏偏做到了。
最让他躁怒的是,和他发生关系的竟然是沈家的闺女,陆凌妃!
她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孩儿!
程征真想把今晚的始作俑者给宰了。
“操!”这是他短时间内第三次爆粗口了。
他阴沉着脸去了卫生间。
等他关上门,陆凌妃才抬起头竖起耳朵听,卫生间里传来水声,他好像在冲澡。
程征在冲冷水澡,刚毅英俊的脸紧绷着。
冲了约一刻钟,等自己身下那燥热的感觉稍缓了下去后,他才关了水阀。
听见开门声,陆凌妃忙又低着头,活像个鸵鸟。
程征头发湿湿的也没擦干,周身仿佛都散着水汽。
他又盯一眼陆凌妃,却没说话,之后拿着手机出了这间房。
陆凌妃有些傻愣愣的,心里好不空落,还有点儿难过。
他是丢下她走了吗?
她嘴一瘪,呜呜嘤嘤地低低哭了起来。
脸埋在被子上,边哭边说着:“坏蛋程征...干嘛这么凶呀...”
“呜呜...你这个小气鬼...”
哭了一会儿,她像是哭够了,鼓着脸擦干泪,也准备下床穿衣服走人了。
手刚够到悬在床边的内衣肩带,刷卡开门的声音传来。
陆凌妃赶紧把手缩回被子里,大眼儿咕噜咕噜转着。
听脚步声是程征回来了,她心一喜。
程征进屋后先去了卫生间,随后拿了条大浴巾扔给她,脸仍板着,“去洗干净。”
瞥见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他心里想宰人的躁意又多了些。
他跟陆凌妃说完话就走出了房间,但将门敞开了一道小缝。
陆凌妃听话地裹着浴巾下床,抱着自己脱下的衣服去卫生间。
她从门缝里看了看,程征背对着门,站那儿抽烟。
进了卫生间关上门,陆凌妃才注意到洗漱台上放着只印着便利店字样的塑料袋。
她走过去看了看,袋子里居然装着满满当当的卫生巾。
金乾楼下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原来程征下楼是去给她买卫生巾的啊。
陆凌妃脸颊又烫了起来,她咬着唇娇羞地笑了笑。
她翻着这么多的卫生巾看,越看笑容越大,脸也越红。
他好像不知道女生该用哪一种,干脆几种品牌和型号都买了一些。
冲澡的时候,陆凌妃低头看自己的身前。
她雪白的胸上拓着一枚枚粉红的草莓印,渐渐地她满身肌肤否染上了绯色。
她仰起头任由水流冲着自己,浴室里缭绕的热气都没有此时她的体温热。
抬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刚才在床上的事。
可是,她忍不住不想。
程征把她的熊熊当成了面团和糖糕似的,他好像很爱不释手,爱不释口。
她捂着脸羞,心里想道:程征好猛呀。
*
在陆凌妃洗澡的时候,程征接了个电话。
傅尧琛也过来金乾了,他跟程征说:“人都到齐了,还是那间包厢,你人呢?”
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分,不多不少,正正好过了半个小时。
“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急?”傅尧琛没忍住问。
程征吸了口烟,语气依旧冷而厉,却没说原因,“让他们老实等着!”
陆凌妃洗完澡吹完头发,穿着先前那身制服出了卫生间。
她把屋门拉开一点,小声喊了声门外的程征,“表舅,我...我洗好了。”
程征转过身来。
她现在的确洗得干干净净了,之前的紫红色假发摘下后,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脸上肌肤白皙,吹弹可破。一双眼眸就像含着春水,红唇潋滟。
她好像比去年见的时候长大了一些,隐隐有了女人的妩媚。
程征沉着脸看她一眼,进了屋,关上门。
他让陆凌妃坐到床边,自己搬来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看着他严肃又严厉的神情,陆凌妃心突突的。
他现在真像个狠教官啊。
于是,她低着头像怯怯的小鹌鹑,心虚得不敢看他。
程征却是没放过她,沉声道:“抬起头来。”
陆凌妃只得乖乖抬头,眼睛却左右飘忽着。
程征往椅背上一靠,眼眸如鹰一样锐利地盯着她。
“说吧,为什么在金乾做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