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妃真挺佩服傅致东的,在人前总是这样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豪门贵公子。
两人闹离婚打官司,两家关系正僵着,他还能面带笑容地喊爸妈。
陆向薇和沈怀松都是要面子的人,并没当着外人的面给傅致东难看,他俩都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他这一声爸妈。
傅致东却是得寸进尺,他搂上陆凌妃的肩,笑容温柔,“你来了怎么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好去公司接你。”
傅宗林在,甚至旁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陆凌妃不好立即发作,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失陪下,我去趟洗手间。”
她不动声色地拉下傅致东的手,实际暗地里狠狠掐了他一把,随后转身就走。
傅致东倒是个能忍的人,他一声不吭,面上一点异样也没有,也说了句“失陪”,随即跟上了陆凌妃。
到人少的地方,陆凌妃猛地转身,语带讽刺地看向傅致东,“装够了没?可不可以离我远点儿?”
傅致东摸着下巴一笑,也没恼,“我装?我哪有你会装啊陆小姐。”
“我从前还真当你是个温良贤淑的女人,你把你妈都骗过去了吧?”
陆凌妃冷笑,“我想相对于我这点儿小事,还是傅二少你的秘密劲爆些,你说是不是?”
傅致东脸色一变,转眼又阴森森笑了笑,“谁会信你?你有证据吗?别乱污蔑人啊。”
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陆凌妃懒得跟他废话,“我劝你龌龊事少做点儿,别逼我把你那些事都抖出来!”
傅致东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清秀的脸上有几分阴鸷,“你敢!你是不是拍到我什么了?”
陆凌妃肩膀被他抓得痛,她的指甲狠狠抠进他手背里,和他对视,“你看我敢不敢!我拍到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傅致东手上劲更大,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你敢把我的事说出去,我就把你不是沈家女儿的事情给曝光!”
“还真当自己是沈家大小姐?你爸都没让你接触沈氏集团事务吧?你以为你是谁啊?野种一个!”
陆凌妃现在有点儿明白当初陆向薇为什么会选傅致东作为女婿了,傅家二房知道她的身份,却不在意。
傅致东以为她会怕这个秘密被人知晓?她从没怕过!
她对沈氏集团并不感兴趣,她一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
陆凌妃脚下的高跟鞋一用力,下了狠劲踩他的脚,“那你去说啊!我是谁?我是你mummy!”
在她抬腿时,傅致东以为她会攻击他的下盘,所以他腿往旁边一侧挡了下,却没想到她是踩他的脚。
她的鞋跟很细,足有七厘米高,正好踩中了他的脚拇指。
傅致东痛得手上的劲就卸了几分,陆凌妃趁机猛一推他,疾步往走廊另一头走。
刚走没两步,身后的傅致东就追上来,紫红着脸一把扼住她的后颈,扬手就要扇下来。
陆凌妃没注意傅致东手上的动作缓了一下,她反.应速度很快,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走廊里很静,除了这个巴掌声,陆凌妃好似还听到一声很轻的吸气声。
她转头去看,几步外站着三个人,两女一男。
怪不得傅致东刚才没敢动手,那三个人中有沈家人,有傅尧琛,还有一个她不认识。
傅致东被打一巴掌,却跟没事人一样,他松开陆凌妃,还有心情朝那几人笑,“大哥。”
傅尧琛没之前那么吊儿郎当的样了,他走到近前,看一眼傅致东又看一眼陆凌妃,问傅致东:“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傅致东不像怕程征那样怕傅尧琛,他理了理西装,随口说道:“没什么,你们怎么在一块儿?”
傅尧琛身边其中一个女人是沈怀民的女儿,陆凌妃的堂姐沈樱婷。
朝左侧的女人望了望,傅致东笑容大了些,“季小姐也在啊,你是跟着我表舅来的?”
他这话像是故意说的,看到陆凌妃动了一下后,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这位季小姐摇了摇头还没出声,傅尧琛先开口了,他斥傅致东一句,“乱说什么?我们是碰巧在这儿遇到琉玥。”
陆凌妃抬手撩了下如海藻似的卷发,脸上挂着妩丽的笑,这柔媚至极的模样,仿佛刚才打人巴掌的不是她。
但现在她没心思假装淑女和他们几个人寒暄,她只对沈樱婷一个人说道:“堂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樱婷和陆凌妃平日里交情并不深,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一副姊妹情深的样子的,她点点头,“嗯,要不要我跟二叔说一声?”
陆凌妃说了句,“多谢。”
*
今晚就不该来。
出了豪京,陆凌妃把手机关了机,她不想再听到陆向薇的责怪。
她没开车,沿着酒店前的路漫步走着,不知不觉就走过了两条街。
前头有一家便利店,她走进去。几分钟后,她拎着一袋子东西出来了。
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广阔的夜空下灯光璀璨。
这是一个酒肉池林的世界。
有一瞬间,陆凌妃觉得她很空。
她停了下来,坐在了路边的花坛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罐装啤酒,就这样喝了起来。
抬头望着路灯,突然想到了那会儿傅致东说的话。
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那样说的,但她还是在意了。
原来她叫季琉玥。看上去人如其名,模样很知书达理,优雅娉婷。
她跟程征认识?
陆凌妃摇了摇脑袋,轻声自嘲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几罐啤酒很快就空了,她把易拉罐捏得嘎嘣响,嘴里嘟囔道:“怎么这么不经喝啊...”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她抬头定睛看了看。
下一秒,她猛地把手里捏扁的易拉罐朝他脸上扔去,怒道:“小贼,看我不弄死你!”
正巧看到她,下车过来瞧一瞧的傅尧琛:“......”
他躲开了她扔来的易拉罐,看了眼塑料袋里的空罐子,嫌弃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
陆凌妃却是把他当成了傅致东,蹦起来就给他腹下三寸一脚,“傅致东!呔!你这个衰人!”
傅尧琛当场就蹲下了,痛得要死,脸都憋红了。
看她发酒疯还要过来踢他,他一手制住她,一手捂着下面,骂道:“你丫的看清楚,我他妈是傅尧琛!”
陆凌妃突然就哭了,像小孩儿那样的嚎啕大哭。
特别的委屈,像是谁欺负她了一样,“我要告诉程征,我要告诉程征,我要找程征.....”
一边哭还一边想尽办法去踢他,嘴里叽里呱啦说着韩文。
傅尧琛没听懂她说的鸟语,但他肯定,那是骂人的话。
他真是气得半死,只得打电话给程征。
“程征,快把这个神经病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