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他两声表舅他不应，喊他老东西了他倒是听见了。陆凌妃觉得程征就跟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是选择性耳聋。
或者是大猫蹲耗子那样，逮到个好时机就抓包。
她当即换了语调，软和得不行，“叫你表舅呀。尊敬的表舅，能否帮我把衣服拿过来，谢谢。”
程征哪有她想得那么闲，就在门口蹲守逮她这只小耗子，他是碰巧从楼下上来，准备把衣服拿给她呢，就听她在卫生间里乱喊人了。
变脸还挺快，嘴巴也甜得很，程征轻啧一声，“门开一开，衣服给你。”
陆凌妃把门开了一条缝，只把头露在外面，她出水芙蓉的面庞笑眯眯，“谢谢表舅。”
惯会装乖，程征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把手上的名牌纸袋递给她，“换好下来吃饭。”
随后，他转身下楼了。
穿衣服的时候陆凌妃想到，他怎么知道她今晚没吃饱呢？怪贴心的，她捂脸偷笑。
等把自己收拾完，她照了照镜子，觉得程征是不是在暗示着她什么。因为他叫人给她准备的衣服特别的淑女，她穿上后显得尤其的乖。
不过还别说，这衣裳她穿着是很美的。
这里没有卸妆的东西，刚才她洗澡时，直接用肥皂把脸上妆给洗净了，搓得脸皮都疼。现在脸干巴巴的，她找了一圈，都没在洗漱台上找到滋润脸的东西。
“真是个铁直男。”她嘟囔一句，也没再管脸的干巴了，开门出去。
门一开，发现门口摆放着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倒非常符合他直男的审美：红色，除了logo外就是大花朵。
陆凌妃眉扬了扬，嘴角弯了弯，换上新拖鞋。
*
陆凌妃坐那儿吃得香，葱白一样的手指剥着虾壳，竟然也有一番不一样的美。
程征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但看着她吃饭，自己肚子倒好像也饿了一样。
他瞥来几眼，陆凌妃是知道的。她忽然心想，这人该不会是嫌她吃独食吧？
于是她朝他笑笑，“表舅，你要不也过来吃吃？”
程征心里想说他不吃，到头来嘴上却说：“嗯。”
两人挺和谐地吃着饭，满屋子的饭香，气氛温馨。
门被叩响，许砚办完事回转。
见程征在吃着饭，他准备退出去待会儿再来跟程征说，程征却是停下筷子，“说吧。”
许砚说：“查到是谁将人放进来的了。”
程征是叫许砚去查今晚晚宴事故的事了？听许砚这样一说，陆凌妃立即抬头。
程征跟她说：“你先吃饭。”
他起身走到茶桌那边，给自己沏了杯茶，边跟许砚说：“详细说说。”
许砚回道：“是负责秀场安保工作的安保负责人，叫吴广超。他手上有不少邀请函，不过应该都是伪造的。从那边得来的消息，今晚突然冒出的记者狗仔，他们手上的邀请函大都是吴广超提前给他们的。”
程征喝口茶，“查出是谁指使他的？”
许砚摇头，“目前还没查到，吴广超两天前说有事回老家一趟，没再去安保公司，连今晚上他也没现身，把安保工作全权交给他手底下人负责了。”
程征坐红木椅上，手指轻敲着桌面，冷肃着脸静默一会儿，他问：“网络上的谣言信息源头查到了没有？”
许砚说：“查到最开始的发帖人信息了。”
他转头忘了眼正在吃饭的陆凌妃，小声问程征：“关于陆小姐的...那事，我还没具体问，要不要现在就去把他揪出来？”
陆凌妃婚变丑闻的造谣事件，陆向薇没有选择报警，程征知道她或许为了顾及沈家面子里子，并不想将这事闹大。现在网络上传言已经删光，还是得私下处理。
程征吩咐许砚，“找到他，把他扣住，别让他跑了。”
聊完了事，许砚离开，程征坐那儿沉思着。
网络上曝光的陆凌妃和男人亲密的照片，程征是不相信的。
照片里的男人被打了码，只露了陆凌妃的脸，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但程征肯定，以她的性子不会去和男人拍这种不雅的照片，这些照片更像是合成的。
身体并不是她的，而是被换上了她的头。
陆凌妃虽然在吃着饭，但耳朵却竖着听程征和许砚说话。
许砚走了，她也不吃了，放下筷子转头看向程征，喊了声，“表舅，谢谢你啊。”
这声谢谢倒很真诚，还有点小可怜似的乖巧。
程征脑子里忽然浮现第一次遇见她的画面，她那时瘦瘦小小，还灰扑扑的，模样也是可怜得很。
他心头莫名一软，朝她招手，“过来。”
陆凌妃走过去，程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像给她顺毛一样，“吃饱了？”
陆凌妃觉得自己有时候还真挺像猫的，被程征顺毛撸，心里竟然也感觉舒坦。
她点头“嗯”了一声。
程征最后抚了抚她的头发，“去上楼睡觉吧。”
欸？他不送她回去呀？
陆凌妃眨巴几下眼睛，程征说：“我待会儿还要见个人，明早送你回去。”
他还挺忙的。
陆凌妃也没矫情，上楼洗漱睡下了。
躺床上盖着被子，她又像只蛹在被窝里乱拱，随后闷声叹气，“哎，没有程征的味道。”
她翻滚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腾地从床上坐起。
她得先给陆向薇打个电话，要是陆向薇找不到她人去查监控，查到澄园这儿，她得完蛋！
*
沁园宴客厅那边的闹剧已经收场，警察来了后，狗仔和明星粉丝一下子都安分了。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陆向薇从宴客厅出来，想起一事问蒋欧：“我那会儿瞧见凌妃被一个保安带出去了，她现在在哪？”
蒋欧把陆凌妃落在宴客厅里的手提包和手机递给陆向薇，“陆董，陆小姐的手机落下了，还没方法联系上她。”
陆向薇拿过手机看了看，试了几次密码都是错误，她没再试了，狐疑着问：“带她走的那个保安是我们的人？其他人有没有看见他带着凌妃去哪了？”
蒋欧说道：“好像并不是我们的人，他带着陆小姐冲出去后，也没人注意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是他们的人？陆向薇不想往坏处想，她面色一沉，立即跟蒋欧说：“去保安室查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