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社区医院，雷桐摸了摸口袋，麻烦，没零钱。
没有几站路，走回去得了，过超市的时候，顺便也带点菜回去。
自己好歹也是个祖国大好青年、明日的千万富豪，不能总占祸水姐姐的便宜。
山前大道是个繁华地带，路上车水马龙，人流往来不绝。
从人民医院往西，不过三百米，就看到一个装修奢华的玉石店。
自己那块石头，也该早点出手了，今夜和祸水姐姐共进晚餐以后，剩下的那点钱，估计溜得比耗子还要快。
对，先去摸摸路子。
雷桐整了整心态，大步入内，也不东走西转，见柜台后面站了个丰大小姐姐，直接就问：“你们老板在吗？”
丰大小姐姐笑容可掬，上前一步：“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来给你们老板奉送点人人惺惺相惜的东西，花差花差，倒是真的。
雷桐笑了笑：“没什么，有块祖传的石头，想给行家看看。”
“哦，您带来了吗？”丰大小姐姐收了笑容，轻描淡写的问。
带来？
你以为那几千万的玩意会很轻么？
再说，你为什么突然又不笑了。
小小年纪，居然也学会了猫眼看人那些套套。
雷桐打开手机，将拍下来的石头，给她看了看。
丰大小姐姐只瞄了一眼，脸色就微微一变，旋即又平静如初，微笑道：“先生，您稍等。”拉开柜台，扭着屁屁往楼上走。
她居然也懂石头！
丰大还有脑？
雷桐暗暗点头，这行业果然水深，藏龙卧虎。
他收起了小觑念头，开始认真地审视这个玉石店。
柜台小姐姐们花枝招展、多姿多彩，横看成岭侧成峰，大大小小各不同。
但她们都在各忙各的，没人来关注雷桐，网络里那些三番四转、鄙视主角、震惊路人的动人情节，并没在这里火爆上演。
氛围在友好热情地延续。
过得一会，就看到丰大小姐姐匆匆下楼来了。
雷桐心知肚明地迎了上去。
丰大小姐姐侧身礼让：“先生，请跟我来。”
雷桐嗯了一声，还点了点头，对她那对识玉狗眼，表示了尊重。
丰大小姐姐人狠话不多，扭着屁屁，领先而走。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然后，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三楼。
没有电梯，肯定不会去四楼，雷桐心里狠狠地想。
丰大小姐姐善解人意，如他所愿地推开了三楼一道房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姿势优雅，清涟不妖。
训练有素的小姐姐，动手的姿势都好看。
雷桐心头感慨，迈步而进。
这办公室装潢得更加豪华，有如宫殿，实在难书难描，就不去形容了。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都是老者。
两个老者在一张小茶几前相对而坐，像是品茶。
圆脸老者是老板，因为他站起来了，并跟雷桐打招呼，很热情地邀他过去。
另一个老者面容清癯，气色稍差，他只是点了下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不像个生意人。
圆脸老者替雷桐加了个茶盏，自介姓徐。
雷桐没喝茶，笑道：“徐总，我姓雷，有块祖传的石头想出手，听说您是业内行家，所以冒昧过来，向您请教。”
虽然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但他只能这样说了，要说是那个巫师从电视屏里丢出来的，还丢了几千公里。
那估计没人信。
徐总笑眯了一对眯眯眼：“好说好说，雷总，您那块石头开了没有？”
雷桐摇头：“没呢。”
徐总：“听小丽说，你有相片？”
雷桐打开手机，翻到石头图，递了过去：“幸好拍了几张，请徐总掌掌眼。”
徐总拿起手机，换了三四个角度看，渐渐就收起了笑容，迟疑说道：“看这表皮，应该是块好料，不过也说不好，毕竟没切。”
好吧，这是真的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雷桐心里腹诽，心想：“这姓徐的金玉其表，还不如他手下一个员工，自己今天是来错了。”
徐总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就将手机递给清癯老者：“老刘，这个我还断不了，你也给看几眼。”
姓刘的老者口头谦虚，连连摇手：“算了算了，在你徐总的地盘上，哪轮得到我来献丑？”伸头看了一眼。
雷桐目光敏锐，立刻捕捉到老刘眼里那抹亮光，一瞬即逝。
这个微小的细节充分说明，他是懂扮猪吃老虎的。
徐总将手机还给雷桐，笑眯眯地说：“雷总，徐某才疏学浅，空有一个名声，这玩意实在是把不住。”
雷桐接过手机，说了声打扰了，再见，便起身往外走。
徐总咳嗽一声：“雷总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不迟，你要是急着用钱，我徐某也可以豁出去一回，三十万以内，你可以开个价。”
这胖子，原来也是个老狐狸，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如今这个社会，谁还不会扮个猪？
雷桐并不笨，马上停步不走，笑道：“多谢徐总关照，我是真不懂这个。”
“但我来之前，有个朋友曾给我建议，说是玉石界就数徐总神通广大，门路广，务必拜托他约上几个人朋友，将石头切开，事成之后，可以按照行规抽成。”
“不知徐总有没有这个兴趣？”
徐总一直笑眯眯的听着，也懂了雷桐的意思，末了，才笑道：“雷总行走四方，年轻有为，其实不必徐某人多什么事。”
一边招呼雷桐坐下喝茶，一边笑眯眯的问：“石头在什么地方？方便带过来吗？”
他眼光老道，看出雷桐拍的石头有点来历，很有可能会大涨，既然杀不了猪，那就按行规抽一成。
抽一成算一成，掉到篮子里的菜，谁也不会嫌少。
若开出了极品，这一成，可也能上千万。
身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这种白白送上门来的便宜，怎能轻易放过？
这样说话，你就装不住了，雷桐点头：“只要徐总吩咐，随时带来切开。”
徐总一拍大腿，道：“好，你雷总既然吩咐了，徐某也没话说，按照行规，你得先付十万诚意金，石头一切开，不管出价多少，这十万元都不退。”
雷桐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笑道：“我没有钱，不过徐总放心，若是开出了废料，我就免费帮你打工十年。”
徐总脸上浮出贼笑：“雷总这么说，那是很有把握咯？”
雷桐亲眼见过那片翠绿了，自然信心满满，马上开始编排：“这石头在我家传了六代，若是个寻常东西，早就被丢出去了。”
徐总想了一下，道：“我可以信你一次，我约几个朋友试一试。”继而又问：“老刘，你也是玉石界的前辈了，你约还是我约？”
老刘仍是摇手：“我不过是混得久了，没什么实力，谁会给我面子？当然得你徐总亲自组织了。”
徐总笑眯眯的应承：“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事成之后，大家都拿点茶水费。”
雷桐看这老刘话也不多，貌不惊人，但徐总对他似乎很是尊重，就留了个心眼。
这老刘脸色晦暗，身上极有可能出了暗疾。
他趁徐总打电话之际，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运起了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