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辰半信半疑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似乎是在判断她说话的真假。
直到那丫头身边有人不悦的视线投了过来,他才悻悻的起身,又隐没到人群中去。
但却并没有离开,只是躲到后面偷偷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很快,第三个客人也很快的就上门了。
这次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童,甚至还穿着有些旧的衣服,但眼睛很明亮很好看。
边上的围观群众都懵了,甚至还有人起哄问她是不是走错了路,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
那女童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紧张,甚至好几次说话都结巴的很,“我就.....就是来算命的。”
江曜星沉静的看了她一眼,“你想要算什么?”
“我不知道,我就是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一个很好看的大姐姐一直哭。
我.....我很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哭我就很难过。
听说大师都很厉害,姐姐,你能不能帮帮她啊?”
女童眼眶都红了,有些难过的揪着自己的衣服。
甚至还有些羞涩,“我知道我的钱不够,就.....就当我欠你的好不好姐姐?我会还的,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江曜星皱了皱眉头,难得认真的盯着她看了一眼,甚至还掐指算了算。
女童紧张的将自己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那些钱明显是她身上仅有的零钱了,甚至还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藏了很久的。
却只为了自己做过的一个梦,就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
这一次,江曜星看着她的目光很柔和,甚至声音都软了几分。
“不要紧张,想着你之前做的那些梦,然后闭上眼睛,把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
她温柔的声音很快就化解了那个女童的紧张,她轻轻呼出一口长气,然后乖巧的闭上眼睛,按照她的说法去做了。
江曜灵随手拈了一个法诀,将食指点在她的眉心,然后同样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通灵之术,可借用身体接触,同样感知被接触者的脑中所想场景。
很快,她就看见了一栋装修还不错的房子。
屋子里一直有一个女人,长得很好看,眼睛明亮的像珍珠,气质温婉的像江南女人。
只是就像女童所形容的那样,她一直在哭,眼睛都哭肿了还在哭。
似乎是遭遇了极端痛苦的事情。
可是与女童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看到了对方身上血红的怨气。
很浓很浓,直冲云霄。
这必是遭逢大难受了大刺激才能形成的怨力,已然变成厉鬼了。
江曜星看完之后默默的收回手,看着那女童的眼神有些悲悯,甚至还叹了口气。
“姐姐,你.....你能帮帮她吗?”
江曜星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她,而是认真的看着她,“你真的想好了要帮她吗?即使有可能为了帮她而脱离现在的家庭?”
似乎是怕她听不懂,她又切换了孩子会比较好理解一点的话。
“就是你可能要跟你现在的家庭分开,不做他们家的小孩了。”
女童满眼的迷茫,甚至还有些慌张,“我不能做爸爸妈妈的孩子吗?那我能去哪呢?”
江曜星一点也不急,就在一边安静的等待着她做出选择。
这次的选择关乎几条人命和她的一生,她觉得至少应该给这孩子一次选择的机会。
旁边的那些吃瓜群众都没有看懂,甚至有人还想要问一问,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张不开嘴。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姜斐赫下意识的瞥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他感觉到她身上突然传来了极度悲伤的感觉,但很快消失不见。
速度快到他几乎以为自己是感觉错了。
女童真的思考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拽着自己的衣服认真点头。
“我想救她,哪怕不知道她是谁,”女童摸了摸自己有些泛疼的心口,坚定的看向她。
“这里告诉我,我必须要救她,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很难过。”
江梵音沉默的盯着她,随即起身将手伸过来牵着她,语气难得的温柔,“好,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救她的。”
女童立马笑开,笑着牵上了她的手,跟着她一起离开。
姜斐赫自然是紧随其后,习惯性的背上她的古尺,然后给保镖递了个眼神。
唉,瓜没吃完,还要干活。
保镖会意的出来收拾东西。
江曜星带着那个女童坐上了姜斐赫的车,目标直奔市里。
全程都是她一边算一边指挥着姜斐赫开车。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人已经悄悄的跟了上来。
他们最后到达了一个市中心小学门口。
门口有门禁,几人进不去。
江曜星目光如炬,很快的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她拍了拍保安的肩膀,指着那两个人,就让他们帮忙叫一下人。
保安很快就将人叫来了。
那是一对很有书香气质的老人,举手投足之间都优雅的很。
“你们是谁啊?我们不认识你们啊,确定是找我们的吗?”
两个老人都很迷惑,但目光却在她牵着的女童脸上停留了一瞬。
江曜星悲悯的看着他们,突然摇头,将孩子轻轻往他们那边推了推,“不是我要找你们,是她。”
她顿了一下才开口,“乐乐叫人,这是你的姥姥姥爷。”
女童正迷茫着呢,听到她这话也吃惊的看过来。
更别提那两个老人了。
“你.....你说她叫我们什么?”
“她.....难道是.....”
江曜星将孩子推过去便背起双手,阳光细碎的撒下来照在她的脸上也自带了一层柔光。
只是那语气却平静到有些寒凉。
“是,她就是你们女儿的亲生孩子。”
也是仅存的骨血了。
两个老人瞬间就不敢置信的看过来,眼眶都红了,甚至身体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那你们又是谁?那个不孝女呢?她为什么不自己将孩子送过来?”
“她这么多年不回家,现在连面都不敢露了吗?把孩子丢给我们算怎么回事?”
两个老人的质问半天都得不到回答。
好一会后才听到对面少女森凉的嗓音。
在炎炎夏日里却平白让他们惊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