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看我笑话了?”
大殿内,被按跪在地上的朗子贺笑着看他们。
他笑着,恶意再不掩饰。
朗子贺的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双眼充血,一头乌发凌乱的团在脑后,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向后弯曲的胳膊姿势更加的诡异。
他刚被鲛皇下令押解出来,那地牢里隔绝一切包括海水,只有微薄的氧气支撑着朗子贺缓慢的一呼一吸,现在的他任由别人拖拽都没有任何反应。
朗子贺就如一块破布般被扔在地上。
“…真是罪有应得。”
商琼欢听见旁边的裴宿小声嘀咕。
“朗子贺,杀人偿命,你会收到鲛人族最残忍的死法。”
“你们无权对我施刑,我师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哈。”
朗子贺毫不畏惧的放肆大笑。
“闭嘴。”
温什看不下去了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裴宿走到他面前半蹲下,好笑的看着他。
“朗子贺,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师尊已经抛弃你了。”
“不可能!我师尊最疼惜我这个徒弟了怎么可能抛弃我哈哈哈哈…”
朗子贺一顿继而又放肆的笑了起来,似乎裴宿方才的言语是什么好笑的笑话。
“想我葛决明行事坦荡竟养出这么个孽障!!”
“消消气吧。”
“现在就断绝师徒关系!!”
…… ……
葛决明的怒吼声回荡在大殿内。
朗子贺猛地抬头诧异的盯着裴宿手中的留声符,又对上乌渡幽沉的视线,那里面沉淀着浓浓的杀意。
他开始慌了。
从满脸的不可置信到慌乱无措。
“不!不可能!师尊怎么会放弃我呢这不可能!!都是你们伪造的!!是你们想让我死!!”
朗子贺剧烈挣扎着,他努力弓起身子又放下,想借此站起来,身上的血拖了一地,活像只蠕动的蛆虫。
“老实点。”
“呃啊!”
温什把剑插进朗子贺的腿内,将他死死定在原地。
“先活剥了他的皮,别让他死了。”
“在把他的肉一寸寸割下来分给族人,直到剔干净为止。”
鲛人食活物,人肉更是极品。
“不…不…求你…”
乌渡坐在高位上,俯视着想要求情的朗子贺,然而审判还未停止。
“把他的神魂抓进锁魂笼里,放进熔炉,日日夜夜受烈火焚身。”
永世不得超生。
“属下遵命。”
“不行…!不…啊!”
温什拽着贯穿朗子贺腿部的那把剑,就这么拖着他往殿外走。
“不行!不能杀我!师尊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放过…”
声音渐远渐灭,殿内寂静无声。
“鲛皇大人,朗子贺交给你们处置了,我们一行人就先行告退了。”
乌渡也清楚,这里的告退指的是离开。
事到如今也没有为难他们的必要,出于对姬千煜恩情的报答,乌渡起身想要送他们离开。
“您不必起身。”
商琼欢看出乌渡眉眼间的疲惫。
也是,一个刚失去至亲的人怎会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礼待客人呢。
—— —— —— ——
一个黑洞赫然悬在空中,即便离得很远他们也能看得很清楚,几人乘着凤凰朝黑洞的方向飞去。
“嘿,叶师弟,你一点感想也没有?”
裴宿打从海里出来把朗子贺的事讲给叶澄灼的那一刻起就在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不管他怎么声情并茂的讲叶澄灼都无动于衷,最多点点头作为回应。
“你想要什么感想?”
叶澄灼边给怀里的火麒麟顺毛边反问裴宿。
“毕竟也是一同入的秘境,你就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他那是罪有应得。”
叶澄灼淡淡的回复着,反倒是裴宿在旁愣了一瞬,最后叶澄灼都走了他才反应过来突兀的笑了一声,小声嘀咕了句:
“原是我太性情了。”
…… ……
其实比起朗子贺这事,叶澄灼更在乎眼前这位所谓的“朋友”。
“师姐。”
“澄灼,怎么了?”
商琼欢看向叶澄灼,而叶澄灼的眼神落在她身后正在把玩自家师姐的头发的姬千煜身上。
“…澄灼?”
刚才有那么一瞬商琼欢的神识从叶澄灼的身上探到了杀意,她有些疑惑的叫他的名字。
“啊…师姐,你没受伤吧?”
“放心,师姐没受什么伤。”
真是一枚小暖男啊。
她能感觉到叶澄灼和他怀里的火麒麟的实力都有所长进。
不知为何商琼欢的心里升起一种欣慰感。
她靠近,揉揉叶澄灼的头发。
“做的不错,实力也长进了。”
“……啊。”
突然被揉头的叶澄灼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商琼欢已经走了。
叶澄灼摸摸被揉的脑袋。
“别摸啦,人都走了。”
“嘿嘿,你耳朵红了哦。”
他一把把看好戏的火麒麟按回怀里,若无其事的看风景。
谢时礼还是在前面探路,裴宿负责在后面处理一些被吸引而来的妖兽,商琼欢和叶澄灼一左一右,所有人都专注着自己的事。
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似乎忘记了什么。
他们飞向来时的路,一个黑洞悬在半空,那是遗忘之地的出口。
眼看着出口近在咫尺,突然裴宿双手一拍哦了一声。
“我们是不是把白师妹给忘了啊。”
“……”
刚踏出半步的谢时礼默默退了回来。
他们默默掉头以最快的速度飞向荆棘鸟的老巢。
—— —— —— ——
“请这边走。”
一只荆棘鸟引着他们走向树林的深处,有些抱歉的向他们解释:
“白小姐一醒来就吵着闹着要找各位,尽管我们已经向她解释过了各位很快会再回来但白小姐还是…”
“因为裴兄也曾嘱咐过要是白小姐醒了吵着要走就把她绑起来,所以我们就…”
随着荆棘鸟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看到了深处的场景。
白薇被挂在几棵苍老的树间,荆棘藤缠绕着她的全身,她看清来人后开始扭动着挣扎,但她越挣扎那些荆棘就绑的越深。
荆棘鸟赶忙把人放下来。
“呜呜…谢师兄…你们怎么才回来…”
“我…我…”
白薇一落地就抽噎着哭诉,裴宿、叶澄灼很默契的后退,谢时礼只好自己上前安慰她。
裴宿悄悄靠到荆棘鸟身旁,倾身过去。
看到裴宿过来的荆棘鸟慌忙的想解释。
“你做的很好。”
“对不…?”
一句话把荆棘鸟给夸懵了。
“啊…不、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