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姬千煜的实力,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刚获得希望的乌渡都难得的理智下来。
“欢欢。”
“你怎么在这?”
姬千煜俯身,不慌不忙的抬手将她额前碎发掖到耳后,抵住她紧皱的眉头笑看她:
“别生气嘛,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温什跟那群侍卫彻底傻眼。
那与周身威压毫不相符的温柔笑意看得他们不由得心慌,还有这称呼…刚才还自称“本座”呢怎么这会儿就成“我”了??
区别对待??
大可不必啊。
“……”
商琼欢懒得跟这个老狐狸计较,她绕过姬千煜朝乌渡走去。
“鲛皇大人。”
“嗯。”
按平常来说以乌渡这个段位忽视商琼欢的问候都在情理之内,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看了刚才姬千煜的态度也明白这小女孩招惹不得。
恩人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请问我的朋友犯了什么错?”
裴宿在旁看着被温什挡在身后的朗子贺,虽然只露出了半个身子但也能看出他的狼狈。
四五个鲛人围着他,整条胳膊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向后弯曲,头无力的垂着,还有鲜血嘀嗒嘀嗒往下落。
裴宿心里窜起一股火,双拳紧握。
“…请问鲛皇大人,朗师弟做错什么了。”
“……”
乌渡漠然的看着他,语气中再明显的挑衅也难激起心中一丝涟漪。
“温什,这里交给你了。”
撂下话乌渡大跨步往外走,从姬千煜旁边路过时还冲他点点头。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只想带女儿回去。
“是,请您放心。”
温什恭敬的朝着乌渡的背影行了个礼,他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下叹气。
那背影实在落寞,落寞到无法直视。
他收回视线,对裴宿的怒火只觉得好笑。
“你的好师弟,杀了我们小公主。”
“…什么?”
裴宿和商琼欢一齐惊诧的看向朗子贺。
“您没听错,你那好师弟为了护心鳞和鲛珠,杀了我们的小公主。”
对着俩人的不可思议,温什再次一字一顿的重复了那句话。
裴宿的脑海中瞬间映出刚才鲛皇怀中抱着的小姑娘。
那个脸色苍白,腹部有个大洞的的小姑娘。
这根本不可能啊,朗师弟不是那种会下狠手的人啊。
这毫无依据,他不信。
“…他说的是真的吗?”
裴宿快步走上前,站在朗子贺的身前质问。
“……”
良久,朗子贺始终没有回话。
“我问你这是真的吗?!你为了那些东西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他说的!!对吗!!”
裴宿揪起朗子贺的衣襟,吼着不断的质问他。
这已经很明显了。
相较于裴宿的怒火,商琼欢冷静得多。
上一世她虽没真正接触过朗子贺但也略有耳闻,传闻中这位医毒圣手并非如长相一般软弱,而是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最奇怪的是他只会对实力强的人如此,对比自己弱的人反而偏爱有加。
所以这一世商琼欢也是一直对他抱有警惕心,尤其是在他收藏骨蛇毒的时候也产生过一丝顾虑。
最终还是害了个无辜的人吗…?
商琼欢把目光投向姬千煜,她知道这位肯定知道全过程,甚至是目睹了全过程。
“…姬千煜。”
“是真的。”
“我来晚了,到的时候鲛皇已经到了,那小姑娘…已经无力回天了。”
姬千煜执起商琼欢的手在掌心慢慢摩挲,一点一点抚平她的难过。
“…朗子贺。”
裴宿的双手死命按住朗子贺的双肩,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你真让我恶心。”
裴宿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朗子贺赫然抬起了头,一双通红的眼瞪着裴宿。
“我恶心?”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我就是恶心。”
“人为了想要的东西谁不会用点手段啊,我也只是遵从了本性而已啊裴宿。”
“哈哈哈哈哈裴宿!!我告诉你,我不后悔。”
“我 不 后 悔。”
朗子贺狂笑着抵住裴宿的额头,眼底满是癫疯。
那是裴宿在这十天里从没见过的朗子贺。
“…我真是眼瞎。”
“咳咳!!”
嘭的一声,朗子贺胸部猛地挨了一拳,那力道十成十,硬是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一半胸腔凹陷进去。
“傻*,呸。”
裴宿最后还不解气的冲朗子贺吐了口口水,嫌恶的甩甩手,看到温什,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请问那位小公主…”
“死人不能复生,鲛人也一样。”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冷了下去,海水被冻结般。
“……”
不是温什有心想欺骗他们,而是真话到嘴边莫名的开不了口,他疑惑时就对上了姬千煜投来的目光。
某人面上带笑,但眼神全是警告。
这对温什而言也无所谓,就索性撒个谎把话圆了过去。
“朗子贺现在是我们整个鲛人族的仇人,他所犯的错应由整个鲛人族惩罚,所以还请把他交给我们处置。”
“…很抱歉,我们无法决定他的去留,这事只能先行联系他的师尊让其做定夺。”
经过考虑商琼欢还是挑了个中肯的回答,不是她想保朗子贺的命,而是如果就此答应交由他们处置的话,拿不出可信服的证据回去之后被问罪的还是她。
“……”
“今天之内我们会给您答复。”
面对温什的不满意,商琼欢下了保证。
“…好,那在事情解决前请各位还是暂住在原处吧。”
“各位,请回吧。”
温什一招手,身后一个侍从走了出来。
“带他们回宫。”
“是,温统领。”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好,我们会尽快给鲛皇一个答复。”
温什潦草的冲商琼欢他们回个礼就匆匆往主殿赶。
他终究是怕自家主人会干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裴宿,我们回去吧。”
“请带路吧。”
…… ……
这一路心事重重,压抑的过分。
谢时礼立马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朗师弟现在在哪?可安好?”
裴宿一听见朗师弟三个字刚拿到手里的茶杯顷刻间被捏个粉碎。
“师兄,别提那傻*了。”
“???”
刚才他听到了什么??
“朗…”
看到裴宿的脸色又不对劲起来谢时礼立马换个称呼:
“他怎么了…?”
“……”
裴宿说不出口,商琼欢也说不出口。
于是这活就落在最后一个人身上了。
“那蠢货杀了鲛皇唯一的女儿,现在被押走了。”
谢时礼只见门外进来一男子,那红衣男子手持折扇,嘴角噙笑,一举一动如翩翩君子般优雅随性。
“…?”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