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贺!子贺!”
玲珑实在想不通这人类跟她在一起时怎么总是走神,不满的她鱼尾缠上朗子贺的腿,双手抱着他的手臂摇晃。
“朗子贺!”
“嗯?怎么了我的小公主。”朗子贺温柔的笑着询问,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位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孩冲自己撒娇。
短短的几天了他已经跟公主很熟络了,虽然这还得多亏鲛皇。
那鲛皇失去了鲛后,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更是溺爱有加,平时严禁族中的雄性鲛人出现在公主视线内,所以公主对什么情爱啊男女有别的事一概不知。
上次公主带他逛后花园的事被告到鲛皇那儿,鲛皇大怒,本来应该是他被灭口的事儿公主硬是把鲛皇给哭心疼了,虽然最后还是增派了数名侍卫跟在身边,自己还挨了二十鞭。
名为保护公主,实则是警告和监视他。
妥妥的女儿控啊。
要不是公主闷的紧想抓个人类给她解闷,不然就他这男性的性别在被捡回来时就该被就地处理了。
虽然他会被抓来也是公主的问题。
但……
朗子贺撑头看了眼站在殿外的侍卫又看了看黏在他身上的公主,像平时一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谁让这位公主这么可爱呢。
反正谢师兄他们肯定会来救他。
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公主,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呢?”
“嗯…就不能一天讲三个故事嘛?”
“不能啊公主,讲多了也是会累的。”
“唔……”
玲珑不说话了,她靠在朗子贺怀里托腮思考着,似乎这是个很难选择的问题。
“这样吧公主,我可以多讲几个故事。”
“真的吗?!”
玲珑开心的笑了,眸中似沉淀着星空般耀眼。
“不过啊…”
朗子贺一扫殿外排排侍卫的身影,忽然倾身靠近玲珑的耳朵,呼出的热气打到她的脖颈处。
有点痒,玲珑想着,红着脸缩了缩脖颈。
“公主,我能看看你戴的项链吗?”
“啊…”
刚才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公主突然犹豫了,她握着项链来回摩挲。
几颗剔透的白珍珠,中间是一片金色鳞片样的挂饰,乍看很普通,只有近了细看才会发现那鳞片坚韧无比似有流荧转动,金芒锋回。
见公主百般犹豫,朗子贺似有不忍的开口:
“我只看看就好,不用摘下来。”
“那说好了,只能看一会儿。”玲珑舒口气,扯起项链凑近给他看。
项链说长不长,就算玲珑再怎么用力扯也只是刚过锁骨,朗子贺看的认真,不知不觉就把玲珑圈在了怀里。
好近。
可是她不排斥。
等到朗子贺端详完终于意识到两人亲密无间时都晚了,玲珑就这么绞着手指乖顺的被他囚着。
朗子贺瞬间满脸通红的放开手,立刻起身将怀里的玲珑稳稳放在榻边,手足无措又磕磕绊绊的解释:
“对、对不起公主!在下实在是…!冒犯了公主还请责罚!”
“不……”
“是在下有错,冒犯公主了!”
朗子贺心一横来了个九十度深鞠躬,等着公主发落。
“保护公主!”
朗子贺声大的惊扰了殿外的侍卫,一排排侍卫提着剑就冲进来围住了朗子贺,还有两个上来就把他按在了地上,力道大的能把他胳膊卸了。这些侍卫的实力远超于他,朗子贺被彻底压制嘴角流出鲜血,低垂着头难辨神情。
“快放开他!”
玲珑看着地上的血液心下一惊,急得从榻边站起来慌忙游到朗子贺身前检查他的伤势。
“你们快松开他呀!”想到朗子贺还因她的冒失挨了好几鞭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玲珑急得甩尾巴。
确认公主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而且还这么心急这位新侍从,重要的是弄明白了这人类很弱,没能力伤害公主,于是带头的侍从挥了挥手示意松开。
“属下判断失误,还请公主责罚。”
“还请公主责罚!”
带头的侍卫一跪,后面那几排齐刷刷跪下了。
姐妹同心,罚也要一起罚。
“……”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听玲珑的话,而是因为他们的公主心地善良又天真可爱,宫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人类狡猾奸诈得很,他们很担心她。另外还有鲛皇的一再叮嘱,还是小心为上。
“…你们都退下吧,快去请龟伯伯来。”
玲珑也明白他们是担心自己,不想深究。
“不、不用了公主…在下没什么事。”朗子贺擦了擦嘴角的血,露出个让玲珑安心的笑容。
“还是看看吧,去请龟伯伯。”
玲珑少见的果决。
“是,公主。”一众侍卫退出殿内,领头的看了眼还跪在地上气息不稳的朗子贺。
“去请龟老来。”
她嘱咐下属去找龟老,自己则是径直去了鲛皇的主殿。
—— —— —— ——
“嗯…”
“怎么样啊龟伯伯。”
“没事啊公主,就是灵力紊乱,背上的伤有些撕裂,再静养个几天就好了。”
送龟老离开后,玲珑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微白的朗子贺,她的心还是麻麻的,就像受伤的是自己一样。
“公主…咳咳,在下没事…别担心。”朗子贺看着像是勉强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还逗趣般抬手刮了下玲珑的鼻尖。
“你还拿我打趣呢!”
玲珑“恶狠狠”的掐了下朗子贺的胳膊,眉心的愁苦还是舒展不开。
“嘶…好疼啊。”朗子贺配合着她,看见玲珑还是眉心不展,于是握了握她的手。
“公主…”
“嗯?”这次玲珑俯下身子靠在朗子贺耳边,不似他满身的药草味,她的身上是酸甜的柠檬香,再看那纤细白嫩的颈部,满眼的诚挚。
朗子贺犹豫了。
“……”
“你要说什么啊?”
玲珑低头低的脖子都酸了,她不高兴的蹙眉催促着。
“咳…您去看看桌案上的小盒子。”
“小盒子?”
玲珑走向琉璃案,心里还有些小雀跃。
—— —— —— ——
“…姬千煜。”
“哼。”
尽管知道这很徒劳,但姬千煜还是吃醋的围上小姑娘的眼睛解气,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让鲛人一族再出现在小姑娘眼前。
“……”
商琼欢索性也就由着他耍小脾气了,神识覆盖周遭。
该说不说的这鲛人们穿着打扮就是开放,薄如蝉翼的纱那么一盖,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大有欲拒还迎的意思。
这一路他们遇到了不少这样的巡逻侍卫和侍女,看的多了对这种穿衣风格也是习惯了。
当然除了一路上脸色阴沉姬千煜。
眺过白玉墙赫然看到的是一座宫殿,琉璃瓦生辉,一对碧玉石狮镇守殿外,玄翡石阶直通正门,把守的侍卫排排站立。
这怕是正殿了。
“这是鲛皇大人的殿。”
那鲛人也是礼貌性的给他们一笔带过。
眼看那座正殿越来越远,遇到的鲛人越来越少,可知去处越发偏僻了。
【师妹,师弟,这里不对劲,多加小心。】
谢时礼的传音在耳边响起,裴宿和商琼欢冲他点头示意。
“这是公主为各位准备的住处,请各位暂且在此休息。”
“若有所需,请告诉这里的侍女,她们会置办妥善。”
说完那鲛人便离开了,还不忘把大门给他们关上。
这宫殿极大,也是金碧辉煌,但院内除了一棵枯藤老树就没什么东西了,在这人来人往的南海宫里竟显得空旷无比。
不像是招待贵客,更像是变相的囚禁。
不是先拜访鲛皇和公主,而是传令在此等候吗。这种有失礼节的安排不像是一个鲛人族首领的作风。
除非另有原因。
三人各自选了间住处,边走边各自猜测原因,什么鲛人族有战事啊什么鲛人族的习俗啊之类的,反正都是些高大上的理由。
此刻在三人心里,鲛皇还是个不怒自威,德高望重的高尚形象。
殊不知,此刻这位威严的鲛皇正因为公主即将到来而催促手底下的雄性侍从赶紧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