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棠摊开手看着安静躺在掌心的精致钻戒,呼吸停了几秒。
她平时不太关注这些,但看着戒托上不小的钻石,也知道价格不菲。
钻戒除了中间的大颗钻石,周围还镶嵌着不少碎钻,灯光下星星点点闪耀着亮眼的余晖,奢华夺目。
“这个是......”
“喜欢吗?”
许容川唇角和眼底都含着一抹清浅的笑意,拉过她的手稳稳地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他眯着眼睛端详片刻,在她无名指上落下一吻,声音温柔:“我就知道很适合你。”
顾清棠胸腔不断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看着眼前的戒指和许容川,半张着嘴反应了好半天才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你这是干什么?”
“你哥哥说娶你不便宜......可我早早就已经买好了,不要告诉他,不然又该嫌弃我了。”
许容川靠坐在衣柜里微微抬头看着她,不放心地又确认了一遍:“你会不会不喜欢?”
顾清棠泪眼朦胧,看他满脸担心又委屈,破涕为笑恨恨地说:“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伸手端详着手上的戒指轻声问:“什么时候买的?”
“之前去出差,看到了,就想买给你......可你在生气,不敢给你。”
顾清棠心软的一发不可收拾,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给他道歉:“对不起。”
许容川微微仰起头,衣柜里的柜灯打下来,给他的眼睛蒙上一层光晕,温暖如光。
他突然伸手将顾清棠拉近,顾清棠蹲在地上重心不稳一头就栽进了他怀里。
“那说好了,收下戒指,就不能丢下我了。”
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顾清棠绯红的脸上,低下头在她脸上蹭了蹭。
“拜托不要丢下我。”
许容川歪着脑袋,往日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变得凌乱。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微微遮住他半阖的双眼,一时辨不清表情,紧抿的薄唇和异常分明的棱角却还是能看出他的难过。
顾清棠轻轻揉捏着他的耳朵,温温热热的很快就抚平了许容川心底的不安。
“不会丢下你,为什么总说我要丢下你。”
“你哥哥带你走怎么办......”他眼睛有些红,声音也有一丝颤,“我到时候要怎么留下你。”
他掌心附上顾清棠在自己脸侧的手,之前的伪装与游刃有余全然不见。
“如果你是姜采言,我可以用钱用姜家留住你。可你现在是顾清棠了,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怎么办。”
顾清棠静静听他说着,眼角悄无声息滑落一滴泪,轻笑一声:“我什么都不要,有你就够了。”
“不够......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你了,你要是再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
顾清棠听他酒劲上头红着脸说着胡话,搂住他的脖子抱紧他,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不走,我保证。”
“真的?”
“嗯,而且我哥哥也被你留下来了,他那么固执一个人你都能搞定,这么厉害还怕什么。”
许容川勾起唇角笑了下,闭上眼睛懒散地靠在她肩上,声音软软像在安慰人:“那你也不要想太多,留在我身边就好。”
“......没有想太多。”
许容川被酒精折磨的脑袋发晕,干脆抱着她躺到衣柜里,闭着眼睛轻声呢喃:“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要一个人适应新的身份,该有多害怕。”
顾清棠有些怔愣,躺在他臂弯里抬头看着他,久久回不了神。
她从头到尾一直担心的事,原来他都知道。
不一样的是,她担心自己不像姜采言,努力适应着她的身份。
却依旧提心吊胆,害怕早晚有一天会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没想到他却担心顾清棠,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一个人要怎么办。
所以他不查,不问。
即使她在他面前做再出格的事,多次露出马脚,他也从不打听,给足了她空间适应新的生活。
顾清棠瞬间懂了之前许容川那句,“我不在乎你是谁,你只用做自己就好”的意思。
原来他是真的不在乎她的身份。
叫姜采言也好,叫顾清棠也罢,甚至再换了其他的名字,她也相信许容川会一如既往待自己这般好。
“对不起......”
顾清棠抚上他的脸,拇指不断摩挲,为自己给他造成的不安与辛苦道歉。
“原谅你了。”
许容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将头埋在她颈窝里轻声嘟囔着:“好困......”
顾清棠见他闭着眼睛就打算在这睡下去,连忙摇了摇他的胳膊。
“起来去床上睡吧,在这里怎么睡啊。”
“走不动了......迁就一下我吧,明天我会乖乖听话的......”
顾清棠笑出声,听他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逐渐均匀,叹了口气抱着他的脑袋在头顶吻了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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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棠大清早是被脸颊上一下下柔软的点触和耳边咔滋咔滋的响声吵醒的。
她动了动身体,腰酸背痛,依旧被怀抱牢牢禁锢。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就是许星南那张正吃着饼干的小脸。
许星南抱着饼干盒坐在地上,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俩,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妈咪,你和爸爸怎么睡在这里啊?”
“......”
顾清棠意识回拢,跟他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脸红心跳磕磕绊绊地问:“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
“我肚子饿啦,醒得可早了。”
“......要吃早餐了还吃饼干,小心你爸骂你。”
“舅舅同意我吃的。”
顾清棠一听哥哥也醒了,不知为何吓得腿软抽搐,一下就踢醒了许容川。
许容川宿醉未醒,被吵醒呼吸也重了许多。
睁开眼看到怀里抿着唇的顾清棠和淡定吃饼干的许星南,有些云里雾里。
他动了动身体才感觉浑身僵硬,头也痛得不行。
“几点了?我怎么睡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
“头好痛......昨晚怎么回来的?”
顾清棠懵了。
“你不记得了?你昨晚喝醉干了什么都忘了吗?”
许容川腿长身长,在衣柜里蜷缩睡了一晚,腰都快直不起来。
他艰难地从衣柜里钻出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背,皱着眉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清棠张着嘴看他一脸茫然,无措地舔了舔唇。
“不是......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昨晚?跟你哥喝酒,然后你把酒杯抢走......然后就不记得了。”
“全都忘了?说的话也都不记得了?”
许容川有些洁癖,低头看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还残留着些许酒味,忍不住蹙眉挥了挥手。
“不记得了,我要去洗澡......你昨晚怎么也睡在这,难受吗?”
顾清棠薄唇紧抿瞪着他,拍开他探过来的手转身砸门进了浴室。
许容川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摸不着头脑,低头看着许星南,问道:“我昨晚惹她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