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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两境权衡(1 / 1)


听到江翊用勾人的语气吐出这个称谓,莫庭晟没来由觉得背后一凉,对于危险的敏锐预知感丝毫不敢懈怠地冒出头来,他当机立断地横手挡在两人之间。

“怎么?”江翊顺着他的动作稍稍往上了撑起身,笑:“刚叫完人,这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吗?阿晟可好生负心啊。”

对于他“屡教不改”,记吃不记打的表现,江翊这回是铁了心要让他留个深刻的印象,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那些青楼女子招揽恩客的语调,本是哀怨绵软的,可配上他吐字低沉沙哑,便成了另一番滋味。

在背脊上游走的凉意还没散去,便又像是被什么小兽的爪子不轻不重地抓挠了一下,刺刺麻麻的感觉霎时便扩散至四肢百骸,让他那只挡人的手都不由松了些劲儿:“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江翊顺着他手下降的幅度便又贴上去一些,浑身就跟没支骨头似的,说话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调调:“怎么?相公不喜欢吗?”

嘴上叫着“相公”,腰腿之间却带着威胁意味地往下压了压。

莫庭晟嘴角抽了抽:“喜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可......”

他的话戛然停住,猛然抽了口气,眼睛不自觉瞪大了一些——江翊那只安分空闲在一旁的手在说话间突然沿着腰线往下不轻不重捏了两寸。

莫庭晟扭着腰想躲,却被他压得死死的,倒也不是挣不开,只不过他总不能动真格,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试图按住他那只意图不轨的手。

可江翊那点躲闪脱逃的手法他是领教过的,滑不溜丢地跟个狡猾的泥鳅似的,搞得他左支右绌都锁不住他,还被他趁乱又占了不少便宜,惹得他气息都乱了,小腹一股子邪火越烧越旺,急得他张口阻止都带了些讨饶的意味:“哎哎哎!你差不多得了你.......”

江翊见火候差不多了,点火的手直取要害,同时右肘一松,整个人便压了上去,把他那些乱无章法的吐息尽数吞下。

逞口舌之快自然费不了什么气力,由此招致的苦果却令人不那么容易消受。

莫庭晟都不知道江翊哪里来那么多花招百出的撩拨手法,衣衫半解的程度都能令他难以招架。

他倒也不觉得这种事情上技不如人有什么值得恼怒的,本就是为了两个人的欢愉,又不是竞技较量,无需分什么输赢强弱。

只不过......

莫庭晟舒展了一下手脚,看着不远处正在给马上鞍的江翊,暗道:“下次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江翊牵着马朝他走过来,见他若有所思:“怎么了?”

莫庭晟定定看着他:“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江翊不知道这大清早的他又要出什么鬼主意,却依然问都没问,就点了点头。

莫庭晟:“你在遇到我之前,是不是个浪荡公子?”

江翊愣了愣,忽地仰天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

莫庭晟双手抱胸看着他,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没什么好丢人,就任由他笑,在他笑声的间隙问道:“难道不是吗?我看你熟练得很啊。”

江翊笑得越发张狂。

莫庭晟将他这种表现认定为得意,心里冒出点酸溜溜的味道来,又觉得相比床笫之间占不到便宜,吃这种没影儿的飞醋更让他无地自容,翻了个白眼,抬手朝不远处的赤云招了招手。

赤云大爷优哉游哉走到他面前,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江翊。

莫庭晟见状甚是欣慰地拍了拍它。

江翊笑够了,巴巴凑上去:“确实是有些经验。”说着停下,看着莫庭晟。

莫庭晟淡淡睨了他一眼,脸上写着“爱说不说”四个大字。

江翊死皮赖脸地挤开赤云站到他面前:“但你说我浪荡我可不认,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莫庭晟见他这般幼稚,和昨夜那副要吃人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笑道:“怎么?你是想告诉我你这是无师自通天赋异禀吗?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

“教过的。”江翊语气笃定地打断他。

他神情严肃,眼神认真,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莫庭晟简直要自我怀疑:“什么时候?”

江翊倾身上前,贴到他耳边:“在......梦里。”

莫庭晟登时想起那夜自己做的荒诞不经的梦。

热浪便以听进这句话的耳朵为起点,翻江倒海地把人吞进去。

从头到脚全然熟透。

莫庭晟牵着缰绳埋头就走。

江翊跟在身后:“诶?你不问问我都梦到了什么吗?阿晟?兰兄?”

他越叫,莫庭晟脚下就越快,到最后翻身上马,长腿一夹马肚,扬长而去,只在风里留下一句:“闭嘴!”

江翊也策马追上前,可赤云撒开腿,普通的马又哪里能追得上,于是整个山头便回荡着那一句追着一句的“阿晟”。

山间的寒风都带上了春意。

两人最初心血来潮选择取道人烟罕至的山林,可走走停停了一阵,越是接近北边,早晚凝结又融化的冰雪便会让山路都变得泥泞不堪,走了几天,最终还是改道重新走官道。

此后过了半个多月,才踏上隆晏城的土地。

两人在城中逛了逛,在闹市区找了间客栈,定好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天便已经黑了,吃过晚饭聊了片刻,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月色清冷。

即便是这样的天气,莫庭晟也习惯开着一点窗户,凉风习习,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越翻越清醒。

从凉幽城开始就一直是两个人一张床,眼下突然又变成一个人睡,竟然开始有些不习惯了......

莫庭晟四仰八叉躺着,透过窗户盯着天上的月亮看了一会儿,毫无征兆翻身坐起。

他的腿都已经伸到床边,却又突然顿住,徐徐收回,盘腿坐在床上,面朝着和隔壁房间相连的墙壁,自我斗争良久。

最终选择顺从本心。

可他才刚落地,就隐约听到隔壁房间絮絮的人声,下意识便屏息听了一声,听出里两个声音一个是江翊,另一个是青雾。

两刻钟前。

江翊关上房门,神色便冷了下来,屋内还没有点灯,他也懒得动手,仗着视力姣好走到桌边坐下:“出来吧。”

青雾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走上前去动手帮他点燃油灯。

“鬼鬼祟祟跟了一路,你以为他发现不了吗?”江翊视线落在逐渐亮起的火光上:“是有什么消息必须单独告诉我吗?”

青雾放下火折子,从怀里掏出那封手书递上去:“这是莫庭旭的手书,不过距今已过去足有月余,其中变故不知多少。”

江翊快速浏览了一边:“不知变故多少?你没有和金陵那边联系确认情况吗?”

青雾垂下眼去:“这正是属下不敢在兰昊面前现身的原因。”

江翊眼角猛地跳了一下,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属下在凉幽城确定主人已经北上的时候就往金陵发了一道密令,让还留在金陵的人密切关注皇城动态,每隔三日发一份简报,但迟迟没收到消息,七日前,属下到达隆晏城,便又发回了一道,到现在也没有回音。”

青雾的语气还算平稳,这些天里他联系不上江翊,已经在心里把所有最坏的结果都设想过一次:“主人,我怀疑金陵可能有变。”

江翊把手里的信件放在桌上:“安插在金陵周边地区的人呢?”

“三天前属下敢发了消息出去,只是恐怕没有这么快。”青雾答道。

“那就再等等。”江翊说着,食指在桌上的纸上轻轻叩了叩:“被北蛮人扣押的那名使臣有没有消息?”

青雾:“人还活着,派人问过,据说好吃好喝供养,只是不让他出门,另外北蛮内部看起来也没有明显的异常举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放人。”

江翊垂眼沉思了片刻:“先派人盯紧北蛮那边,有消息随时跟我汇报。”

青雾应声。

按说北蛮人扣下使臣,便和公然同大裕撕破脸没什么区别,但他们偏偏又按兵不动,是在等什么?

等大裕内乱矛盾扩大吗?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如此“恰好”,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到这其中必然有所关联......

江翊想到这里,视线便落到那几张轻薄脆弱的纸片上——莫庭旭之所以让青雾将这封信送出来,相比也是有所察觉,只是他又察觉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觉得连用信鸽都不放心呢?

勾结外族非同小可,不是那些蝇营狗苟贪图小利所能比拟的。

那人的地位若是低了,北蛮人也未必会看得上,所以必定是二品以上的大员,抑或者是中枢部门中的要员。

齐轩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临时控制起来的,他应当没有这个时间通风报信,而他连账册的事都死咬着不愿意松口,这种随时可能满门抄斩的事情必然也不会放心交给别人,所以姑且可以不将他作为怀疑对象。

可若不是齐轩......

江翊拿了纸笔,把值得怀疑的朝中官员的名字一一罗列细数,又一一推翻,到最后就只剩下满满一页刺目的叉。

青雾在一旁看着,心里干着急,又不敢出口打扰,直等到江翊把笔搁下,才敢问:“主人,您这些是什么意思?”

江翊皱着眉:“北蛮人只是有野心,不是没脑子,朝堂动荡这种消息,不可能谁说他们都信,所以给他们递消息的人,必然是能够直接跟北蛮要员联系,并且在大裕朝堂内具有一定影响力,才有可能让北蛮人相信他的消息。”

他起了个头,接下去的思考便紧跟着逐句从口中流泻出来。

“能够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满朝文武细数起来也不多,可我仔细盘算了一遍,这些人要嘛没有谋反的动机,要嘛没有能够让北蛮人保全他的资本。”

“大裕派了使臣过去是有意修好,北蛮人扣押使臣这一举动无异于甩了一个隆盛帝一个大耳光,使臣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便是北蛮公然挑衅,两国关系恶化,不日必然要动干戈,使臣若是毫发无伤地回去,战争虽可免,但隆盛帝的脸面都被人踩在脚底下了,至少十年以内肯定不会再跟他们缔结邦交。”

“北蛮人的族长即便没有脑子,他手底下人总会有一个带脑子的人,必定会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就从他只是扣下了使臣并且好生招待着,而不是一刀直接把人砍了就能看得出来。”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青雾只听得懂最初的几句,到了后面便有些云里雾里快被绕了进去,听到这句更是觉得疑惑,两条眉毛都快拧成了一个麻花结:“可要是照主人你这么说,那北蛮人直接打发走使臣岂不是就两全其美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人扣住,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江翊像是被他这一句话问倒了。

“这就说明......”

江翊和青雾闻声皆是一惊,朝门口看去。

莫庭晟推门而入,面色如常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接着话道:“这就说明,此人对于北蛮人而言至关重要,他们扣下使臣是在表明态度,是在告诉那人,‘我们没有敷衍你,并且信任你’,至于他们动不动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若是朝堂不稳,蛮人野心必现,若是朝中局势得以解决,他们便可以把使臣送回,再加以修好。”

他说着看向江翊:“你方才说的也没错,蛮人此举若是传扬出去,那必是打了陛下的脸,但若是使臣不是被‘扣押’,而是被‘两国交流’的呢?”

江翊幡然醒悟。

他对隆盛帝的看法带了些许偏见,所以忘了他真正的身份——他是大裕的皇帝,自然是以大裕国运发展为先。

如若大裕内忧解除,时过境迁,北蛮人将人安然送回再主动示好,并且只需要对外宣扬几句诸如“北蛮倾慕大裕人文已久,此番有幸同使臣深入加强两国文化交流”之类的好话,到时候皇帝的面子找回来了,两国邦交自然也就能如常推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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